2025-12-03 admin
《谢予昭萧庭琛》拯救书荒了,这篇小说是青蟹烘焙师最新创作的古代言情类小说,观察细微,心理描写真实,角色谢予昭萧庭琛设定清晰完整,给作者青蟹烘焙师一个赞。

定国公府的晚膳在一种奇异的氛围中结束。花厅里灯火通明,珍馐满案,暖意融融。
谢予昭被母亲沈如晦紧挨着安置在身侧,碗碟里堆满了她幼时爱吃的玉带虾仁、蟹粉狮子头,还有特意吩咐厨房做的、带着江南风味的莼菜银鱼羹。
祖母顾令仪坐在祖父谢观澜下首,脸上带着长途跋涉后的倦色,却始终噙着温和满足的笑意,偶尔与祖父低声说一两句江南旧事。
父亲谢执中与大哥谢云澜谈论着朝中一些无关紧要的趣闻,气氛看似融洽。二哥谢云峥吃得最是豪爽,不时插科打诨,试图驱散因谢雨柔出现而残留的那一丝阴霾。
谢雨柔坐在最下首,低眉顺眼,小口吃着碗中的白饭,几乎不夹菜。方才在正厅被谢予昭四两拨千斤挡回来的难堪,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席间目光偶尔扫过她时那份若有似无的疏离与审视,尤其是沈如晦,那目光里的冷意几乎不加掩饰。每一道投向谢予昭的关切眼神,每一次为谢予昭布菜的亲昵动作,都如同细针扎在她心上。
她只能死死攥着袖中的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维持住脸上那副柔弱恭顺的表情。
家宴终了。顾令仪精神不济,由顾嬷嬷和谢观澜亲自搀扶着,先回松鹤堂歇息。谢执中与谢云澜去了外书房,似有公务要谈。谢云峥也被沈如晦瞪了一眼,悻悻地回去梳洗一身风尘。
“阿韫,走,娘亲带你去看看你的院子。”
沈如晦脸上的冰霜在转向女儿时瞬间融化,只剩下满腔的温柔与期待,她挽起谢予昭的手臂:
“早就收拾好了,按着你小时候喜欢的模样,又添了些江南的雅致,看看合不合心意。”
“好,都听娘亲的。”
谢予昭温顺地应着,任由母亲牵着手,随着她穿过熟悉的回廊。听雪和秋月捧着些小姐的随身细软,安静地跟在后面。
夜色中的定国公府,廊下宫灯次第点亮,晕开一团团暖黄的光晕,映着尚未融尽的残雪。空气清冷,却带着家的安稳气息。谢予昭的心,在母亲温暖的掌心包裹下,才真正有了一丝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沈如晦带着她来到一处幽静雅致的院落前。院门上方悬着一块崭新的匾额,上书三个清雅飘逸的大字——“揽月阁”。
“你祖父亲自题的。”
沈如晦语气里带着骄傲:“说你便是咱谢家心尖上的月亮。”
推门而入,眼前豁然开朗。庭院不算大,却布置得极为精巧。几竿修竹倚着粉墙,在雪夜里更显苍翠。一株老梅虬枝盘曲,枝头点缀着零星几个深红的花苞,倔强地在寒风中吐露生机,与谢予昭鬓边那朵早已干枯的江南梅苞遥相呼应。
鹅卵石小径通向正房,两侧移植了些耐寒的江南兰草,虽未开花,绿意却盎然。檐下悬着几盏琉璃风灯,灯光透过彩绘的琉璃罩子,在地面投下斑斓静谧的光影。
步入正房,暖意夹杂着淡淡的、似有若无的忍冬花香扑面而来。地龙烧得极旺,驱散了所有寒意。
屋内陈设清雅而不失华贵,紫檀木的家具泛着温润的光泽。窗纱是雨过天青色,透着江南的朦胧。多宝格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一些精巧的瓷器玉玩,还有几盆姿态优美的水仙,嫩黄的花蕊在碧叶间悄然绽放。
最引人注目的是临窗大炕上铺着的厚厚锦褥和柔软靠枕,以及炕桌上那盏造型别致的琉璃宫灯。
“这灯是你大哥寻来的,说夜里看书不伤眼。”
沈如晦拉着女儿在炕沿坐下,目光贪婪地流连在女儿脸上,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被褥帐幔都是新制的,用的是最柔软的云锦和杭绸,熏了你惯用的安神香。那边书架上的书,是你祖父和你父亲亲自挑的,知道你爱看书……看看,可还缺什么?想要什么,尽管跟娘说。”
谢予昭环顾着这间处处透着用心与宠爱的屋子,鼻尖忍不住又是一酸。她反手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声音带着微微的哽咽:
“娘亲……很好,真的很好。女儿很喜欢。让祖父、父亲、娘亲和哥哥们费心了。”
“傻孩子,说什么费心!”
沈如晦眼圈也红了,抬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细腻的脸颊,指尖带着无尽的怜爱:
“我的阿韫回家了,自然什么都要用最好的。往后啊,娘天天看着你,把这十一年缺的都补回来。”
她顿了顿,想起什么,语气放得更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探询:
“今日……那谢雨柔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她惯会做戏,心思不正。有娘在,有整个谢家在,断不会让她再搅扰你半分。”
谢予昭看着母亲眼中毫不掩饰的维护与厉色,心中温暖又安定。她轻轻靠在母亲肩头,像小时候撒娇那样蹭了蹭,声音软糯却透着清明的底气:
“女儿知道。祖母在车上也提点过女儿,京中人事复杂,尤其是宫里面……女儿省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母女俩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些体己话,直到谢予昭脸上倦意明显,沈如晦才万般不舍地起身:
“好了,你一路劳顿,早些歇息。热水都备好了,让听雪秋月好好伺候你梳洗。”
她走到门边,又回头深深看了女儿一眼,仿佛要将她刻进心里:
“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明日娘亲再来看你。”
“娘亲也早些安歇。”
谢予昭起身相送。
谢夫人又细细叮嘱了听雪、秋月一番,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室内归于宁静,唯有暖炉炭火偶尔的毕剥轻响。听雪与秋月手脚麻利地伺候谢予昭卸下钗环,换上轻软的寝衣。温热的水浸润肌肤,洗去一路风尘仆仆。
待到躺在柔软厚实的锦褥之中,被衾间是阳光晒过的暖香,谢予昭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烛光透过纱帐,在床顶投下朦胧的光晕。
她闭上眼,家宴上觥筹交错的热闹、亲人含泪的笑脸、祖母温暖的掌心、母亲不舍的怀抱……还有谢雨柔那瞬间扭曲怨毒的眼神,走马灯般在脑中掠过,最终都沉淀为一种近乎虚脱的安宁。
她回来了。在祖父深沉的注视里,在父亲宽厚的掌心中,在母亲滚烫的泪水中,在兄长坚实的臂膀后,在祖母温婉的守护下……回到了这名为“家”的战场与港湾。
倦意如潮水般涌来,她侧过身,指尖无意识地在枕上描摹,仿佛还能触到鬓边那早已干枯的江南梅苞的轮廓,终于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几乎在定国公府灯火渐歇的同时,皇城东宫的书房内,依旧烛火通明。
紫檀木的巨大书案上堆积着如山的奏章,银霜炭在角落的兽首铜炉里无声燃烧,散发的暖意驱散了窗缝渗入的寒气。
太子萧庭琛端坐于书案后,一身玄色绣金云纹的常服衬得他肩背挺拔如松,面容在跳跃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沉静专注。
他正提笔批阅着一份关于北境军粮调运的奏疏,朱砂笔尖在纸上游走,发出沉稳的沙沙声。书房内只有这落笔声与炭火偶尔的毕剥轻响,气氛凝肃。
“吱呀”一声轻响,书房门被推开,带进一股微凉的夜风。永宁长公主世子陈砚之裹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他随手解下沾着雪沫的墨色大氅扔给侍立一旁的内侍,露出一身绯色麒麟补服,脸上带着办完差事的轻松笑意,大步流星地走到书案旁。
“殿下,事儿都办妥了,西郊大营那批军械交割完毕,李将军那边签押的手令也带回来了。”
陈砚之的声音爽朗,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得意,他毫不客气地拉过书案旁一张铺着锦垫的圈椅坐下,姿态放松,全无外臣面见储君的拘谨。
萧庭琛并未抬头,笔下不停,只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的目光依旧专注在奏疏的字里行间,仿佛那才是此刻唯一重要的事。
陈砚之也不以为意,自顾自从旁边温着的小炭炉上拎起紫砂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惬意地啜了一口,驱散身上的寒气。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书案边缘,脸上露出几分兴致勃勃,压低了点声音道:
“对了,殿下,您猜臣今儿回京路上碰见谁了?”
萧庭琛手中的朱笔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一滴浓重的朱砂悬在笔尖,将落未落。他依旧没抬头,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略带询问的轻哼:
“嗯?”
“定国公府的老夫人!”
陈砚之语气带着点“发现大新闻”的兴奋:
“还有那位传说中一直在江南养病、深居简出的谢家嫡长女。”
这一次,萧庭琛缓缓抬起了头。烛光清晰地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平静无波地看向陈砚之,里面没有半分惊讶,只有一种了然于胸的沉静。
他放下朱笔,身体微微后靠,倚在宽大的紫檀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扶手,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响。这细微的动作,显示着他对这个话题并非全然无动于衷。
“哦?回来了?”
萧庭琛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
“何时碰上的?”
陈砚之并未察觉太子眼中那份“早已知晓”的笃定,只当他是寻常询问,立刻将下午官道偶遇的情形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就在离京城不到三十里的岔道口,风雪正紧呢。谢家二郎谢云峥亲自带护卫护送,阵仗不小。老夫人下了车,气度是真没的说,江南十年,那份雍容半分不减,说话也滴水不漏。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几分感慨和理所当然的惋惜:
“那位谢小姐,果然是传闻中的病弱西子,身子骨娇贵得很。老夫人亲口说她旧疾反复,吹不得风,在车里服了药歇着,连车都没下。啧,您是没瞧见谢家那马车,里三层外三层的厚锦帘,护卫围得铁桶似的,可见是捧在心尖尖上养着的金贵人儿,一丝风都怕吹着了。”
陈砚之说着,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摇头晃脑地感叹:
“谢家满门显赫,偏偏这唯一的嫡女……唉,也是天妒红颜。这身子骨,以后可怎生是好?”
萧庭琛静静地听着,面上依旧沉静如水,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若有所思的光芒。
当陈砚之提到“旧疾反复”、“吹不得风”、“连车都没下”时,他指尖敲击扶手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支在书案上,修长的手指交叠,下巴轻轻搁在指背上,目光落在跳跃的烛火上,仿佛在仔细推敲着什么。
“旧疾反复……”
萧庭琛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带着一种深思熟虑的意味,像是在咀嚼这四个字的分量。他的目光转向陈砚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你亲眼所见,那马车……护卫森严?”
“千真万确!”
陈砚之拍了下大腿:
“那护卫,个个精悍,眼神跟刀子似的,一看就是府里顶尖的好手。马车也是特制的,又大又稳,光看那帘子的厚度,就知道里面暖和得紧。谢家对她,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语气笃定,显然对自己的观察深信不疑。
萧庭琛沉默着,目光从陈砚之脸上移开,落回摇曳的烛火上。
书房内一时只剩下炭火的微响。他指尖在紫檀木光滑的桌面上极轻地点着,节奏稳定,带着一种深思熟虑的韵律。
江南十年……谢家耗费无数心力,延请名医,借江南温养水土。若真是孱弱至此,一碰就倒,首辅谢观澜岂会允她此时归京?
归途风雪,固然难行,但以谢家之能,车马之稳,护卫之精,何至于令一个精心将养了十年的人“旧疾复发”?
谢云峥亲自带精锐护卫南下,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更像是一种无声的震慑和宣告。而谢予昭避而不见……与其说是病弱,不如说更像是一种刻意的低调和回避——回避在这敏感时刻。
这念头如电光石火,在他冷静的思绪中清晰起来。他仿佛看见风雪官道上那辆被严密守护的青帷马车里,并非一个病骨支离的少女,而是一位心思玲珑、懂得藏锋守拙的世家贵女,正隔着车帘,冷静地观察着这初返的京城,以及……即将面对的风雨。
“殿下?”
陈砚之见太子久久不语,只是盯着烛火,手指轻敲桌面,忍不住唤了一声。
萧庭琛指尖的动作骤然停住。他抬起眼,深邃的眸底已恢复一片沉静无波的深潭,仿佛刚才刹那的锐利思辨只是烛光的错觉。
萧庭琛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笑意,只有洞悉一切的冷静。
他重新靠回椅背,手指习惯性地轻轻转动着左手拇指上那枚温润的白玉扳指,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洞察力:
“谢家若真担心她体弱至此,受不得半点风霜颠簸,此刻最稳妥的法子,应是让她开春之后再回京,帘幕再厚,寒气依旧能侵。这般阵仗……倒更像是做给外人看的。”
陈砚之一愣,脸上的轻松随意瞬间凝固。他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愕然地看向萧庭琛:
“殿下的意思是……她是……装的?”
这个念头太过大胆,他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未必全然是装,”
萧庭琛语气依旧平稳,眼神锐利如鹰隼:
“谢小姐幼时体弱是真,江南调养多年,据孤所知,早已大安,虽不及常人健硕,却也绝非一碰就倒的琉璃盏。此番‘旧疾反复’,不下马车……”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穿透了宫墙,看到了那辆停在风雪中的青帷马车:
“或许只是谢家谨慎,不欲让她在归京伊始便成为众目睽睽的焦点。又或者……是她自己,亦或是谢家,想给这京城各方……留一个‘既定’的印象。”
他的分析冷静而精准,抽丝剥茧般将表面现象下的另一种可能揭示出来。
陈砚之听得怔住了,仔细回想当时的细节——老夫人滴水不漏的言辞,谢云峥警惕的姿态,以及那辆过于“隆重”的马车……越想越觉得太子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他放下茶杯,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若真如此……这位谢小姐,心思倒是不浅。谢家此举,也颇有深意。”
他顿了顿,又想起什么:
“不过殿下,她装与不装,又有何妨?横竖年关将至,宫里面那场大宴,按规制,她作为定国公府嫡长女,谢夫人必定要带她入宫觐见的。到时候,是真是假,是龙是虫,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娘娘们和各家诰命眼皮子底下,总得露出真容来。是病西子还是……别的什么,一看便知。”
陈砚之的话,带着几分看好戏的促狭和笃定。
萧庭琛转动扳指的手指停了下来。他深邃的目光投向案头一份尚未批阅的礼部奏疏,那上面隐约可见“年关宫宴”、“命妇朝贺”等字样。
他沉默了片刻,眼底深处是一片沉静的思量,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最终,他只是极淡地牵动了一下唇角,那弧度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其含义。
“嗯。”
他低应一声,算是回应了陈砚之的话,却并未就“宫宴”一事发表更多看法。仿佛谢予昭是真病弱还是假示弱,于他而言,此刻尚不值得投入过多心神去揣测。
他重新拿起朱笔,目光落回那份北境军粮的奏疏上,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平稳:
“此事暂且如此。你奔波一日也乏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这便是送客的意思了。陈砚之也习惯了太子这种说一不二的作风,知道他对谢家小姐的兴趣暂时到此为止。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头节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得嘞,臣告退。殿下也早些安置,这些折子……是永远批不完的。”
他行了礼,转身抓起自己的大氅,利落地披上,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书房。
书房门再次合拢,将风雪隔绝在外。萧庭琛依旧端坐于案后,烛火在他沉静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他并未立刻提笔,目光落在跳跃的烛火上,久久未动。
谢予昭……定国公府那盏被阖族捧在掌心的灯火……
他的指尖再次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白玉扳指,冰冷的触感让他思绪更加清晰。陈砚之的话没错,宫宴便是最好的试金石。
无论她是真病弱还是假示弱,无论谢家此举是出于保护还是另有深意,在那座煌煌宫阙之下,在无数双或明或暗的眼睛注视中,一切伪装都将无所遁形。
他倒要看看,这位被祖父寄予“山之格局,溪之慈悲”厚望的谢氏嫡女,在那场避无可避的宫阙盛宴之上,将以何种姿态,照亮……或是点燃这京城的哪一方天地。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重新专注于眼前的军粮调运方案,朱砂笔尖沉稳落下,仿佛刚才那短暂的思绪飘飞,从未发生。书房内,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炭火静静燃烧的暖意。
而遥远的定国公府揽月轩内,谢予昭已沉入黑甜的梦乡。
窗台上,那枝从江南带来的、早已干枯却依旧倔强保持着深红轮廓的梅苞,在静谧的京城夜色里,无声地守候着即将到来的、属于它的第一场宫阙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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