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让我再看看你(满囤李建军)

 2025-10-31    admin

请让我再看看你》是作者晓锦源的经典作品之一,主要讲述满囤李建军的故事,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第一章引言:2005年的“回望之钥”秋阳把镇子晒得暖烘烘的,王满囤蹲在自家院角,手指磨着块梨木。木茬子簌簌落在青砖上,混着爷爷王木匠刨子的“沙沙”声,是他听了二十多年的晌午。“囤子,把那把槽刨递过来。”...

第一章引言:2005年的“回望之钥”秋阳把镇子晒得暖烘烘的,王满囤蹲在自家院角,手指磨着块梨木。

木茬子簌簌落在青砖上,混着爷爷王木匠刨子的“沙沙”声,是他听了二十多年的晌午。

“囤子,把那把槽刨递过来。”

爷爷的声音裹着老烟味,从木案后飘过来。

满囤抬头时,正看见爷爷把一块雕好的牡丹木片往匣子里嵌——那是邻村老赵家嫁闺女订的首饰匣,要按老规矩雕“花开富贵”,再镶上黄铜合页。

满囤递过刨子,目光却瞟向院门外。

巷口那棵老槐树下,昨天刚挂起块红布招牌,写着“e网情深网吧”,红布边还沾着塑料绳,风一吹就晃,像面小旗。

这是镇上第一家网吧,昨天他去买酱油时,看见李建军正搬着台银灰色的电脑往里运,机箱上印着看不懂的英文,亮闪闪的,比爷爷的黄铜合页还晃眼。

“发啥呆

”爷爷用刨子敲了敲木案,“木头上的活儿,差一分就走样,跟做人一个理。”

满囤收回目光,指尖又触到梨木的温凉。

他知道爷爷的意思——从太爷爷手里传下的木匠活,讲究“一凿定形,一刨见真”,就像镇东头的老戏台,唱了几十年《白毛女》,词儿从没改过一个字。

可前天他在县城打工的发小回来,说现在城里人都不用首饰匣了,买东西都在“网上”,手指点几下,东西就能送上门。

“爷,”满囤犹豫着开口,“昨天巷口开了家网吧,说能看见北京、上海,还能看见外国的事儿……”爷爷手里的刻刀顿了顿,抬头看他时,眼角的皱纹挤成了沟壑:“外国的事儿

能比咱手里的木头实在

当年我跟你太爷爷学手艺时,先生就说过,看外面的东西,得像拿镜子照自己——别照见人家的衣裳,就忘了自己的布衫。”

满囤没接话。

他想起发小掏出的手机,屏幕上能显彩色的图,说这叫“彩信”;想起网吧门口贴的海报,画着个戴耳机的年轻人,下面写着“连接世界”。

这些东西像一阵风,突然就刮进了这个连红绿灯都刚装了半年的小镇,让他心里发慌——就像爷爷刨木头时遇到了“死节”,不知道该顺着木纹走,还是该硬着头皮凿开。

晌午过后,满囤借故去镇上买钉子,绕到了网吧门口。

玻璃门里亮着白花花的光,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无数根筷子在敲碗。

他推开门,一股混合着泡面味、烟味和塑料的热气涌过来,呛得他咳嗽了一声。

“满囤

来上网

”柜台后探出头的是李建军,穿件印着“NBA”的T恤,头发染成了***。

他是镇上第一个去深圳打工的,去年回来就开了这家网吧。

满囤摇摇头,目光往里面扫。

几排电脑前坐着人,有穿校服的学生,也有镇上的年轻人。

最里面那个戴眼镜的,正盯着屏幕上的字看,嘴里还念叨着:“原来外国人也喜欢咱的剪纸,说这是‘东方艺术’……”满囤凑过去,看见屏幕上是个五颜六色的网页,上面贴满了中国剪纸,旁边还有些他不认识的字母。

“这是啥

”他问。

“外国的网站,”李建军走过来,指着屏幕说,“把咱的剪纸放上去,外国人就能看见,还能买。

这叫‘文化出海’,我在深圳时听人说的。”

“出海

”满囤愣了愣,想起爷爷的木匣——那些雕着牡丹、莲花的木匣,最多也就卖到邻县,怎么还能“出海”

正愣着,门口传来熟悉的咳嗽声。

满囤回头,看见爷爷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布包。

“囤子,该回家吃饭了。”

爷爷的目光扫过屋里的电脑,最后落在李建军的黄头发上,没说话。

回去的路上,爷爷突然开口:“刚才那屋里的东西,能看见外国,也能让外国看见咱,是吧

”满囤点点头。

“当年先生跟我说,胡适先生讲过,要看中国的事,得拿西方当镜子照——不是照完就扔了自己的东西,是看看自己的好东西,怎么能让别人也看见,怎么能一直传下去。”

爷爷的拐杖敲在水泥路上,发出“笃笃”的声,“就像我做木匣,合页可以用新的黄铜,可上面的牡丹,得按老规矩雕——变的是法子,不变的是要让人家知道,这是咱中国的木匣。”

满囤低头,看见爷爷的手——那双手布满老茧,指关节因为常年握刻刀而变形,却能把一块普通的木头,雕出活灵活现的花。

他又想起网吧里的屏幕,那些五颜六色的网页,那些不认识的字母,突然就不慌了。

秋风吹过,路边的玉米叶沙沙作响。

满囤抬头,看见夕阳把爷爷的影子拉得很长,也把巷口网吧的红布招牌染成了暖色。

他突然觉得,爷爷手里的木匣,和网吧里的键盘,好像也不是那么远——就像镇子外的公路,一边连着老戏台,一边连着更远的地方,而他们这些人,就在这“变”与“不变”里,走着自己的路。

那天晚上,满囤躺在炕上,听见爷爷在堂屋里翻东西。

后来他才知道,爷爷翻出了一个旧笔记本,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纸,是当年先生抄的胡适的话:“我们要收将来的善果,必须努力种现在的新因。

一粒一粒的种,必有满仓满屋的收。”

满囤想,2005年的这个秋天,或许就是一粒新的种子——一边连着爷爷手里的老木匣,一边连着李建军网吧里的新键盘;一边是刻了几十年的牡丹,一边是能“出海”的剪纸。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弄明白,怎么让这粒种子,长出既有老根、又能抗风的芽。

第二章春秋战国与古希腊:轴心时代的“秩序探索”——几场秋雨过后,镇子上的风带了凉意。

王满囤蹲在院角收拾木柴时,看见爷爷正坐在堂屋门槛上,手里捧着本线装的旧书,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书页上,把那些竖排的字照得发暖。

“爷,您又看这本《论语》呐

”满囤抱起草绳捆好的木柴,往灶房挪。

这书是爷爷的宝贝,据说是当年先生送的,封面都磨出了毛边,里面还夹着爷爷年轻时抄的笔记。

爷爷没抬头,手指在书页上慢慢滑:“你看这句‘仁者爱人’,孔夫子说的‘爱’,是从家里的爹娘、兄弟开始,再到邻里、乡亲,最后到天下人。

就像咱镇上的戏台,唱《白毛女》时,喜儿的苦,咱都能感同身受——因为咱都是一家人。”

满囤停下脚步。

他想起前几天在网吧,李建军给他看的一张图片:一个外国老头,坐在石头上,周围围着一群人。

李建军说这是苏格拉底,古希腊的大思想家,总爱问别人“什么是善”,说“善”是每个人自己琢磨出来的理,不是别人教的。

“爷,”满囤凑到爷爷身边,“我前几天在网吧看见个外国思想家,叫苏格拉底。

他说‘善’是自己想明白的,不是从家里开始的。

这跟孔夫子说的‘仁’,不一样

”爷爷终于合上书,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笑意:“不一样,但也不矛盾。

就像咱做木匣,孔夫子是教你先把家里的木料选好、刨平,再琢磨怎么雕花纹;苏格拉底是让你先想明白,你做这个木匣,到底是为了装首饰,还是为了让别人看着好看。”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本更旧的书,纸都发黄发脆了。

“这是当年先生给我的,里面记了些外国的学问。

说古希腊的时候,有好多学派,有的琢磨天上的星星,有的琢磨数字,还有的琢磨怎么说话才有理——他们喜欢把事儿拆开来,一点一点琢磨透,不管这事儿能不能当饭吃。”

满囤接过书,小心地翻了两页。

里面的字歪歪扭扭,还有些他不认识的符号。

“那春秋战国的时候,诸子百家不也争着说话吗

孔子、孟子、墨子,还有说要‘法治’的韩非子,他们跟古希腊的学派,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

爷爷指着院墙外的农田,“你看咱镇上的人,不管是种庄稼的、做木匠的,还是开铺子的,做事都图个‘有用’。

诸子百家争鸣,也是为了给天下找个‘有用’的法子——孔子想靠‘仁’让天下太平,韩非子想靠‘法’管住人,墨子想让大家都互相帮忙,少打仗。

他们说的话,都能落到实处,能让老百姓有饭吃、有衣穿。”

他又指了指那本记外国学问的书:“可古希腊的那些学派,有的琢磨‘数是万物的本源’,有的说‘人是万物的尺度’,这些话听着玄乎,不能直接让老百姓吃饱饭。

但他们琢磨的理,能让后来的人,更会琢磨事儿——就像咱做木匣,不光要知道怎么刨木头,还要知道木头的纹理是怎么长的,为什么有的木头硬,有的木头软。”

满囤似懂非懂。

他想起爷爷常说的“家国同构”——爷爷说,咱中国人,家就是小的国,国就是大的家。

就像他做木匣,先得把家里的活儿做好,再想着把木匣卖到邻县、卖到更远的地方。

而苏格拉底说的“个体思辨”,更像李建军染的黄头发——是他自己选的,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他觉得好看就行。

那天下午,满囤又去了网吧。

李建军正对着电脑,屏幕上是篇讲古希腊哲学的文章。

“满囤,你来得正好,我正看这个呢。”

李建军指着屏幕,“你看这苏格拉底,跟人辩论的时候,总爱问‘为什么’,逼得人自己想明白。

不像咱老祖宗,总爱直接告诉你‘该怎么做’,比如孔子说‘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直接把‘孝’当成‘仁’的根。”

满囤盯着屏幕,突然想起爷爷的话:“我爷说,孔夫子是教咱先把家里的根扎稳,再往外面长;苏格拉底是教咱先弄明白自己要往哪儿长,再扎根。”

李建军愣了愣,然后笑了:“你爷这话,还真说到点子上了。

胡适先生不是说过吗

中国人的‘家国同构’,是从孔孟那会儿就埋下的根——咱不管走多远,心里都装着家,装着国。

这跟西方人不一样,他们更看重自己怎么想、怎么做。”

满囤走出网吧时,天已经擦黑了。

巷口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洒在青石板路上。

他想起春秋战国时的诸子百家,想起古希腊的苏格拉底、柏拉图,又想起爷爷手里的木匣、镇上的戏台,还有网吧里的电脑。

风从巷口吹过来,带着农田里的麦香。

满囤突然觉得,不管是孔孟的“仁”,还是苏格拉底的“善”;不管是诸子百家的“经世致用”,还是古希腊学派的“逻辑思辨”,其实都是在给天下找个“秩序”——就像爷爷做木匣,不管用新的黄铜合页,还是老的雕花纹路,都是为了让木匣结实、好看,能装下东西。

回到家时,爷爷正在灶房做饭,锅里的玉米粥冒着热气。

“囤子,过来尝尝粥熟了没。”

爷爷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满囤喝了一口,暖意在胃里散开。

“爷,我好像懂了。

孔夫子和苏格拉底,都是想让天下人过得好,只是走的路不一样。”

爷爷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不是嘛。

就像咱镇上的路,有的往东边的农田去,有的往西边的县城去,最终都是为了让日子过得更踏实。”

那天晚上,满囤躺在炕上,翻着爷爷给的旧书。

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书页上。

他想起胡适先生的话,想起“家国同构”的根,想起古希腊的思辨。

他觉得,这些旧书里的智慧,就像爷爷刨木头时落下的木花,虽然细碎,却能点燃温暖的火,照亮往前走的路。

章汉代“独尊儒术”与中世纪欧洲宗教统一:文化认同的“路径选择”冬雪落下来的时候,镇子就像被裹进了棉絮里。

王满囤在院里扫雪,扫出一条通向堂屋的小路,回头看见爷爷正坐在火塘边,手里捏着个烤得暖烘烘的红薯,面前摊着那本总看的旧书。

“爷,天这么冷,还看呐

”满囤拍掉身上的雪,凑到火塘边烤手。

火塘里的柴火“噼啪”响,把爷爷的脸映得红通通的。

爷爷把红薯掰成两半,递给他一半:“看汉代的事儿呢。

当年汉武帝,把孔子的学问抬成了唯一的正经学问,叫‘独尊儒术’。

从那以后,不管是当官的、教书的,都得学儒家的东西,天下人的心思,慢慢就往一块儿凑了。”

满囤咬了口红薯,甜丝丝的热气顺着喉咙往下滑。

他想起前几天在网吧,李建军给他看的一张画——画里是穿着长袍的教士,手里拿着本厚厚的书,周围跪着好多人。

李建军说,那是中世纪的欧洲,那本书是《圣经》,当时整个欧洲的人,都得听教会的,靠宗教把大家拢在一块儿。

“爷,”满囤咽下嘴里的红薯,“我前几天见着张外国画,说他们以前靠宗教把人聚在一块儿,跟咱汉代靠儒家学问,不一样吧

”爷爷点点头,手指在旧书上轻轻敲着:“不一样。

咱中国人认的是文化,是孔孟说的‘仁义礼智信’,是‘家国天下’的理儿。

就像咱镇上,不管姓张姓李,谁家有事儿,大家都愿意搭把手——因为咱都认‘互帮互助’这个理,这是儒家传下来的。

可欧洲人那会儿认的是宗教,是教会说的话,是《圣经》里的故事。

他们聚在一块儿,是因为都信一个神。”

他顿了顿,把红薯核扔进火塘,火星子“蹭”地冒了起来:“胡适先生说过,汉代‘独尊儒术’是把双刃剑。

好的是,天下人有了共同的主心骨,就像房子有了大梁,不容易散。

你看后来不管朝代怎么变,儒家的理儿没丢,中国人的根就没断。

可不好的是,就这一根大梁,时间长了,别的梁就长不起来了——后来有人想琢磨点新学问,就难了,这是思想僵化的根儿。”

满囤听得入了神。

他想起镇上的老学堂,以前先生只教《论语》《孟子》,后来才加了算术、常识。

“爷,那汉代的时候,儒家的学问是怎么传开的

就像咱镇上先生教学生那样吗

”“差不多。”

爷爷说,“汉代有‘经学’,就是专门研究儒家经典的学问。

靠的是士阶层,就是那些读书识字的人,把儒家的理儿教给老百姓。

就像咱镇上的先生,以前走街串巷教孩子认字,顺便就把‘孝悌’的理儿教了。

可欧洲不一样,他们靠的是教会,是教士。

教士拿着《圣经》,给老百姓讲神的故事,老百姓大多不识字,只能听教士说啥是啥。”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村里的老支书。

老支书裹着件旧棉袄,手里拿着张红纸,进门就喊:“老王头,明年开春要修村里的文化站,想请你给写幅字,就写‘仁义传家’,你看行不

”爷爷笑着应下来:“行!这字我得好好写,让村里的娃娃们都看看,咱老祖宗的理儿,不能丢。”

老支书走后,爷爷看着满囤,眼神里带着点感慨:“你看,这就是咱中国的文化认同。

老支书要写‘仁义传家’,不是因为谁逼他,是因为他认这个理,觉得这是好东西,能让村里更和睦。

这就是汉代‘独尊儒术’传下来的根——文化在心里,不在别的地方。”

满囤点点头。

他想起李建军说的,欧洲中世纪的时候,要是有人敢说教会的不是,就会被惩罚。

可在咱这儿,就算后来有了新学问,儒家的理儿也没被扔了,而是跟新学问慢慢融到一块儿了——就像爷爷做木匣,以前只用梨木,后来也会用松木、桦木,可雕花纹的手艺没丢,“结实耐用”的理儿没丢。

那天下午,满囤又去了网吧。

李建军正对着电脑,屏幕上是中世纪欧洲的教堂图片。

“满囤,你看这教堂,多气派。

以前欧洲人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教会,就是因为教会是他们的‘主心骨’。”

满囤看着图片,想起爷爷说的话:“我爷说,咱中国的‘主心骨’是文化,是儒家的理儿,不是别的。

汉代‘独尊儒术’把这理儿定下来了,好的是根没断,不好的是后来想变难了。”

李建军摸了摸下巴:“你爷这话在理。

胡适先生不就是想让中国人在守着根的同时,也能多琢磨点新东西嘛。

就像咱现在,既看老书,也用电脑,这样才好。”

满囤走出网吧时,雪已经停了。

太阳出来了,把雪照得亮晶晶的。

他想起汉代的士阶层,想起欧洲的教士;想起爷爷要写的“仁义传家”,想起教堂里的《圣经》。

他觉得,不管是靠文化,还是靠宗教,都是想让大家心往一块儿聚,日子往好里过。

只是咱中国人选了“文化认同”这条路,这条路有直道,也有弯路,但终归是把中国人的根,扎得牢牢的。

回到家时,爷爷已经开始磨墨了。

砚台里的墨汁慢慢变黑,爷爷拿着毛笔,在宣纸上轻轻一点,然后缓缓写下“仁义传家”四个字。

笔锋落下,遒劲有力,就像汉代传下来的理儿,稳稳地落在了纸上,也落在了中国人的心里。

满囤站在旁边看着,突然觉得,这四个字,就是汉代“独尊儒术”留下的最实在的东西——不是死板的规矩,而是能让日子过得和睦、踏实的理儿。

就像火塘里的柴火,不管过多少年,都能暖着人心。

四章唐宋文化繁荣与文艺复兴:传统的“再激活”与“向外看”的萌芽开春的风带着潮气,把镇上的柳树枝吹得发绿。

王满囤蹲在堂屋地上,帮爷爷整理箱子里的旧字画——大多是爷爷年轻时临摹的唐宋诗词,纸边泛着黄,墨色却还透着劲。

“爷,这张‘床前明月光’,您写得真好看。”

满囤拿起一张楷书,指尖轻轻拂过“举头望明月”的笔画。

窗外的阳光斜进来,落在字上,像给墨色镀了层暖光。

爷爷坐在藤椅上,手里转着个旧茶壶:“唐宋时候,这诗词可是活在人的日子里的。

田里干活的人能哼两句,当官的写文章也带诗味儿,连皇上都爱跟文人琢磨这个——那叫文化活,不是锁在箱子里的死东西。”

他顿了顿,指着另一张画,“你看这张《清明上河图》的临摹,画里有卖茶的、运货的,还有外国来的商人——唐宋那会儿,不光文化热闹,还跟外面做买卖,波斯的香料、南洋的木头,都能运到长安、开封来。”

满囤听得眼睛亮了。

他想起前几天在网吧,李建军给他看的图片:画里是穿着长袍的人在画油画,还有人捧着书在广场上读,李建军说这是欧洲的文艺复兴,那会儿的人开始看重“人”自己,还喜欢琢磨古希腊罗马的老学问,想把艺术、学问都“盘活”。

“爷,”满囤放下字画,凑到爷爷身边,“我前几天见着欧洲人画的画,叫文艺复兴。

他们也把老时候的学问捡起来,还说要看重‘人’,跟咱唐宋把诗词盘活,是不是有点像

”爷爷把茶壶放在桌上,点点头:“像,也不一样。

咱唐宋是把老祖宗的理儿琢磨透了,再添新东西——比如科举,以前选官靠推荐,唐宋把科举弄成熟了,不管你是农家娃还是城里的,只要读书好,就能当官,这就是把‘选贤’的老传统激活了。

而欧洲那文艺复兴,是把人从宗教的框框里拉出来,说‘人自己也很重要’,这是给学问、艺术换了个活法。”

他拿起一张临摹的《兰亭序》,手指在“曲水流觞”的题跋上点了点:“胡适先生说过,唐宋最难得的是‘包容’——不光容得下不同的诗词风格,还容得下外来的东西。

你看泉州港,唐宋时候多少外国船停在那儿

运过来的不只是香料,还有外国的学问、手艺,咱中国人不排斥,还能把这些融到自己的日子里,比如瓷器上画外国的花纹,这就是‘吸纳外来’的根。”

满囤想起李建军说的,文艺复兴时欧洲人也总念叨“东方”——想找中国的丝绸、瓷器,还想知道东方的学问。

“爷,那欧洲人那会儿,是不是也想跟外面交流

就像咱唐宋做外贸那样

”“可不是嘛。”

爷爷笑了,“人活着,日子过好了,就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唐宋人靠船运货,跟外国打交道;欧洲人靠画画、写文章,琢磨‘人’的好,还想往东方跑——这都是‘向外看’的萌芽。

只是咱中国人是抱着自己的根往外看,他们是带着新想法往外闯。”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自行车的铃铛声,是李建军。

他扛着个纸箱子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满囤,爷爷,我从县城书店买了本画册,你们看!”满囤接过画册,翻开第一页就是幅油画——画里的人眼神亮着,手里捧着本书,背景是华丽的建筑。

“这就是文艺复兴的画

”他指着画里的人,“看着真精神,不像以前看的宗教画,都绷着脸。”

李建军坐在凳上,喝了口爷爷递的茶:“对,这叫人文主义,就是说人不是神的附属品,人自己的想法、感情都很重要。

就像咱唐宋的诗人,写‘春风又绿江南岸’,写的是自己的感受,不是硬套什么规矩——这俩时代,都是把‘人’的劲儿给提起来了。”

爷爷凑过来看画册,指着一幅画里的东方瓷器:“你看,他们画里还有咱中国的瓶子,说明那时候就想着东方了。

胡适先生说,这就是为后来的‘中西碰撞’埋了根——咱中国人有‘吸纳外来’的老传统,他们有‘探索世界’的劲儿,早晚得遇上。”

那天下午,满囤和李建军在院里翻看画册,爷爷在旁边写毛笔字,写的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春风吹过,把墨香和画册里的油画气息混在一块儿,满囤突然觉得,唐宋的诗词和文艺复兴的画,其实都是“活”的——就像镇上刚冒芽的柳树,一边扎着老根,一边往新的方向长。

傍晚的时候,满囤送李建军出门,看见巷口的杂货铺挂出了新到的南方茶叶,老板正跟买茶的人说:“这是从福建运过来的,跟唐宋时候运到长安的茶,是一个路数!”满囤回头看了看自家堂屋的灯,爷爷还在写着字。

他想起爷爷说的“抱着根往外看”,想起李建军说的“探索世界”,突然觉得,唐宋的文化繁荣和文艺复兴,就像春天里的两株庄稼,一株在东方的田里长得旺,一株在西方的田里冒了芽,它们都带着“把日子过活”的劲儿,也都藏着“想看看外面”的心思——而这些心思,早晚都会顺着风,往一块儿凑。

回到堂屋,爷爷把刚写好的“有容乃大”递给满囤:“你看,唐宋能那么热闹,就是懂‘有容乃大’;欧洲人能把文艺复兴弄起来,也是懂‘放开手脚’。

不管是咱还是他们,想把日子过好,都得既守着自己的好东西,又敢看外面的新东西。”

满囤接过字,指尖触到温热的纸。

窗外的月亮升起来了,像唐宋诗词里写的那样,清清爽爽地挂在天上。

他突然觉得,这春天的小镇,这纸上的字,还有画册里的画,其实都在说一个理儿——传统不是死的,只要肯琢磨、肯交流,就能一直“活”下去,就像唐宋的诗词,过了千百年,还能让人心里发暖。

明清思想禁锢与西方启蒙运动:“停滞”与“突破”的中西分野夏末的傍晚总带着股闷热,王满囤蹲在院角的树荫下,帮爷爷修补一个裂了缝的旧木匣。

木匣是爷爷年轻时做的,边角已经磨得光滑,裂缝里还嵌着早年的木屑。

他用砂纸轻轻打磨着木缝,听着屋里传来爷爷翻旧书的“哗啦”声。

“囤子,过来看看这个。”

爷爷的声音从堂屋传来。

满囤放下砂纸,擦了擦手上的木屑,走进屋时,看见爷爷手里拿着本线装的《传习录》,书页上画着不少红圈。

“这是王阳明的书,说‘心即理’,意思是自己心里的理,比死记硬背的规矩重要。

可你知道不

当年明清的时候,没几个人敢学这个。”

满囤凑过去,看着书页上“知行合一”四个字,有点纳闷:“为啥不敢学

这话说得挺好啊。”

爷爷把书放在桌上,叹了口气:“那时候当官要考八股文,得照着儒家经典的死规矩写,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皇上还怕外面的东西进来乱了人心,把海给封了,不让跟外国人做生意——这叫‘闭关锁国’。

王阳明这种讲‘自己琢磨理’的学问,就成了小众的东西,传不开。”

满囤想起前几天李建军给他看的旧报纸,上面印着几个外国人的名字:卢梭、孟德斯鸠。

李建军说,这俩人是西方启蒙运动的思想家,说人有“自由”“平等”的权利,这些想法后来还推动了社会变革。

“爷,我前几天听李建军说,明清的时候,西方有人说‘人生而自由’,好多人都信,还跟着变了不少规矩。

跟咱那会儿比,差得真多。”

爷爷点点头,从抽屉里翻出一张泛黄的纸,是他年轻时抄的胡适的话:“明清把儒家变成了死教条,忘了孔孟原本‘经世致用’的根——儒家本该是让人学好、让人把日子过好的学问,结果变成了捆住手脚的绳子。”

他指着纸上的字,“胡适先生说,这就是中国那会儿‘停滞’的根儿。

而西方的启蒙运动,是让人‘醒’过来——他们琢磨‘理性’‘自由’,把这些想法变成了改变社会的劲儿,这就是‘突破’。”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李建军的声音,他手里拿着本历史画册,额头上还沾着汗:“满囤,爷爷,你们看我从县城图书馆借的画册,里面有启蒙运动的画!”满囤接过画册,翻开一页,看见画里的人围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书,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

“这是在干啥

”他指着画问。

“这是卢梭在跟人讨论‘社会契约论’,说**得听老百姓的,不是老百姓听**的。”

李建军坐在凳上,喝了口凉水,“你看,这种想法一出来,好多人都跟着琢磨,后来还推动了法国大***。

可咱明清的时候,王阳明的心学再好,也只能在小圈子里传,没人敢用它去改规矩——这就是中西的分野。”

爷爷凑过来看画册,指着画里的书籍:“西方的启蒙思想,是靠书、靠讨论传开来的,连普通老百姓都能听着、学着。

可咱那会儿,除了八股文,没几本书能自由传。

王阳明的心学,也就几个读书人偷偷看,成不了气候。”

满囤摩挲着手里的旧木匣,突然觉得这木匣像极了明清的思想——原本是好材料做的,却因为怕裂、怕坏,被钉上了太多“规矩”的钉子,反而变得僵硬。

而西方启蒙运动的那些想法,就像夏天的风,能自由地吹进每个人的心里,让大家都跟着“醒”过来。

那天晚上,天凉快了些,满囤和爷爷、李建军坐在院里的槐树下聊天。

爷爷给他们讲明清时的科举制度,说有个读书人考了一辈子八股文,最后连自家的庄稼都不会种;李建军给他们讲孟德斯鸠的“三权分立”,说这样能让权力互相监督,不让人乱用。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满囤看着院墙上的影子,突然想起胡适先生的话:“中国得靠外来思想打破僵局。”

他觉得,明清的时候,中国就像困在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屋子里,而西方启蒙运动的思想,就像一扇窗——打开这扇窗,才能让新鲜空气进来,才能让人看清外面的世界。

李建军走后,爷爷把那本《传习录》递给满囤:“你看王阳明说‘知行合一’,其实跟西方说的‘理性’,有相通的地方——都是想让人自己琢磨理,自己做明白人。

只是咱那会儿,没给这些好想法留活路。”

满囤接过书,指尖触到泛黄的书页。

夏夜里的风吹过,带来槐树叶的清香。

他突然觉得,不管是明清的“困”,还是西方的“醒”,都在说一个理儿——思想不能被捆住,人不能被规矩憋死。

就像这旧木匣,就算裂了缝,只要肯拆开那些多余的钉子,重新修补,照样能装下东西,照样能派上用场。

回到屋里,满囤把修补好的木匣放在桌上,木匣上的裂缝被细心地补好,还刻上了小小的“知行合一”四个字。

他看着这木匣,心里想着:或许,中国后来的变化,就是从打开那扇“窗”开始的——从接受外来的思想开始,把捆住手脚的绳子解开,重新捡起“经世致用”的根,也学着像西方那样,让好的想法自由地生长。

西方殖民扩张:中国“被动变”与西方“主动进”的相遇秋风吹得镇东头的玉米地沙沙响时,王满囤正跟着爷爷在仓房里翻找旧犁。

仓房里堆着半屋的老物件,有爷爷年轻时用过的刨子,有太爷爷传下来的陶罐,还有一把蒙着锈的铁犁——犁铧上还能看见模糊的花纹,是爷爷当年亲手刻的。

“这犁还是你太爷爷用的,”爷爷蹲在地上,用布擦着犁铧上的锈,“那会儿咱镇上人种地,全靠这老犁,一用就是几十年。

可你知道不

一百多年前,咱中国就是守着这些老东西,被外国人的洋枪洋炮打开了门。”

满囤蹲在旁边,看着犁铧上的锈慢慢脱落,露出下面的铁色。

他想起前几天镇上开了家洋货铺,铺子里摆着铁皮饼干盒、玻璃罐头,还有能照见人影的洋镜子。

老板是从县城来的,说这些东西都是从“外国”运过来的,跟当年**战争后进来的洋货,是一个路子。

“爷,镇上新开的洋货铺,卖的那些东西,跟您说的‘洋枪洋炮’是一回事不

”满囤问。

爷爷放下布,叹了口气:“算,也不算。

当年外国人带着洋枪洋炮来,是为了让咱买他们的东西,听他们的话——这叫殖民扩张,把全世界都当成他们的铺子。

可咱中国是被迫打开门的,一开始是学着造洋枪洋炮,想保住自己的家,后来又想学着他们的规矩改制度,都是被逼出来的‘被动变’。”

他从仓房的角落里翻出一个旧木盒,打开来里面是几张泛黄的纸,有一张是胡适的文章节选。

“你看胡适先生写的,他年轻时亲眼见过西学东渐的乱劲儿——一开始大家都觉得‘坚船利炮’最管用,就办工厂造机器;后来觉得光有机器不行,还得学人家的制度,就想搞君主立宪。

可这些都是‘实用主义’的尝试,啥能救中国,就先学啥。”

满囤凑过去看纸上的字,有几句写着:“我们须知西洋文化并不是单单在‘坚船利炮’,也不是单单在‘天演论’,乃是一个有系统的文化。

我们要学的,是整个的西洋文化,不是零碎的。”

他不太懂“整个的西洋文化”是啥意思,却能听出字里的着急——就像镇上的人看着洋货铺开张,既想学着用洋东西,又怕丢了自己的老规矩。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自行车**,是李建军。

他手里拿着个铁皮饼干盒,盒身上印着外国字,脸上带着兴奋:“满囤,爷爷,你们看我从洋货铺买的饼干盒!这玩意儿比咱的陶罐结实,还好看。”

满囤接过饼干盒,摸了摸上面的铁皮,冰凉光滑。

“这就是外国人当年想卖的东西

”他问。

“不光是这个。”

李建军坐在仓房门口的石墩上,打开饼干盒,里面还有张旧报纸,“你看这报纸上写的,当年西方殖民扩张,是为了抢原料、卖东西,把别的国家变成他们的‘市场’——这是‘主动进’,目标是赚钱、扩大地盘。

可咱中国学洋东西,是为了‘救亡图存’,怕被他们欺负,怕国家没了——这目标差得远了,所以一开始总闹矛盾。”

爷爷指着地上的老犁:“就像这犁,咱中国人用它是为了种庄稼、过日子;可外国人带着洋东西来,是为了让咱买他们的犁,听他们的话,不然就用洋枪洋炮逼你。

这就是‘被动变’和‘主动进’的难处——人家想的是扩张,咱想的是保命,怎么能不冲突

”满囤看着手里的铁皮饼干盒,又看了看地上的老犁,突然觉得这两样东西像极了近代的中西相遇——一个是外国人主动送来的“洋货”,带着扩张的心思;一个是中国人守了一辈子的“老物件”,被逼着要换新的。

就像镇上的洋货铺,开张后有人好奇去买,有人说“洋东西不如老物件结实”,吵来吵去,都不知道该怎么选。

那天下午,满囤和李建军去了洋货铺。

铺子里挤满了人,有人在看洋镜子,有人在摸铁皮罐头,老板在旁边不停吆喝:“这都是外国的好东西,用着方便!”满囤看见角落里摆着个小小的洋钟,钟面上的指针滴答转着,比镇上的老座钟小了一圈,却走得更准。

“你看这洋钟,”李建军指着钟,“当年中国人学造洋枪洋炮,就像现在买洋钟——觉得人家的东西好,能用上,就先学、先买。

可胡适先生说,光学这些零碎的不行,得弄明白人家为啥能造出这些东西,这才是根本。”

满囤点点头。

他想起爷爷说的“救亡图存”,想起李建军说的“资本扩张”,突然觉得,近代的中西相遇,就像秋天的风——风从西方吹来,带着洋货和洋思想,中国人站在原地,既想抓住风里的“希望”,又怕被风吹走了自己的根。

傍晚回家时,爷爷还在仓房里收拾。

他把老犁擦得锃亮,靠在墙角,又把铁皮饼干盒放在犁旁边。

“你看,”爷爷指着两样东西,“老犁不能丢,它是咱种庄稼的根;饼干盒也能用,它能装东西。

就像当年中国学西洋文化,不能全丢了自己的老规矩,也不能啥都不学——得找着能让自己活下去、过好的法子。”

满囤看着老犁和饼干盒,夕阳从仓房的窗户照进来,把两样东西都染成了暖***。

他突然觉得,近代的“被动变”虽然难,却也让中国人慢慢睁开了眼——就像镇上的洋货铺,虽然一开始有人反对,可慢慢的,大家也学会了用洋东西,还想着怎么把洋东西的好处,融到自己的日子里。

回到堂屋,满囤把胡适的文章节选叠好,放进木盒里。

他想起文章里的话:“我们要承认我们自己百事不如人,不但物质上不如人,不但机械上不如人,并且政治社会道德都不如人。”

他虽然不太懂“百事不如人”是啥意思,却能听出里面的决心——就像爷爷擦老犁时的认真,既不丢了老物件,也不怕学新东西,只为了把日子过好,把根守住。

第七章新文化运动:胡适亲历的“文化***”——以白话文为钥,破思想牢笼初冬的雪籽敲打着窗棂时,王满囤正帮爷爷在堂屋整理旧文稿。

桌上堆着一摞泛黄的纸,有的是爷爷用毛笔写的文言文家训,有的是早年学堂里的课本,字里行间满是“之乎者也”,看得满囤直皱眉。

“爷,这些字咋这么绕

”满囤拿起一张写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文稿,“咱平时说话不这么说啊,为啥写下来就变样了

”爷爷坐在炉边,手里捏着个铜暖炉,叹了口气:“以前读书人本就少,写文章都用文言文,像是故意把学问裹上一层布,不让普通人摸着。

一百多年前,胡适先生他们搞新文化运动,就是想把这层布扯掉——用老百姓能懂的白话文写文章,让学问能沉到地里,让咱这样的普通人也能学。”

满囤眼睛亮了。

他想起前几天镇上开的扫盲班,老师用的课本全是白话文,“吃饭”“干活”这些日常话都印在上面,连不识字的张婶学了几天,都能念出几句来。

“爷,扫盲班的课本,就是您说的白话文吧

那跟胡适先生说的,是一回事

”“可不是嘛。”

爷爷从抽屉里翻出一本旧书,封面上写着《尝试集》,“这是胡适先生写的白话文诗集,里面有句‘天上风吹云破,月照我们两个’,多直白,就像咱平时聊天一样。

他还写了篇《文学改良刍议》,说写文章要‘言之有物’‘不避俗字俗语’,就是想让文字不再是读书人的‘私产’。”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扫盲班的***。

她手里拿着几册新课本,脸上带着笑:“满囤爷爷,这是新到的白话文课本,您看看,里面还选了胡适先生的文章呢!”满囤接过课本,翻开一页,看见里面写着:“我们要改去三千年的旧习惯,要换一个新方法,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但我想,做学问的人,当以学问为生命,不当以学问为装饰品。”

他跟着念了一遍,觉得比那些“之乎者也”好懂多了。

“***,”满囤抬头问,“这白话文,是不是跟以前欧洲人改宗教书一样

我听李建军说,以前欧洲人看《圣经》,都得听教会的,后来有人把《圣经》翻译成白话,老百姓自己也能看了。”

***点点头,坐在炉边的凳上:“你说得对!这就是‘知识下沉’——欧洲宗教改革,是打破教会对《圣经》的垄断;咱的白话文改革,是打破文言文对知识的垄断。

胡适先生说,要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承载新思想,就像欧洲搞大众教育,都是想让普通人能得着学问的光。”

爷爷指着桌上的旧文稿:“以前有学问的人,写文章故意往绕里写,好像越难懂越有本事。

胡适先生他们就反对这个,说写文章得让人看懂才行——你看这扫盲班,用白话文教书,张婶、李大伯他们都能学认字,这不就是把学问从书斋里拉到了田埂上

”满囤想起昨天在扫盲班的场景:张婶拿着课本,指着“种田”两个字,跟旁边的人说:“原来这俩字这么写!以后我也能给城里的闺女写信了。”

他突然觉得,白话文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以前锁得紧紧的“知识门”,让普通人也能走进去。

那天下午,李建军也来了。

他手里拿着本《胡适文集》,翻到一页给满囤看:“你看胡适先生说‘全盘西化’,其实不是真要把咱的老东西全扔了。

他是想借西方的‘工具’,比如白话文、大众教育,把咱中国文化里的好东西激活——就像用新磨的刨子,刨老木头,照样能做出好木匣。”

爷爷喝了口热茶,接过话说:“可不是嘛。

胡适先生小时候也读四书五经,他不是不喜欢老文化,是怕老文化被文言文捆死了。

就像咱镇上的老戏台,以前只唱老戏,后来加了新段子,听的人更多了——白话文就是给老文化加的‘新段子’,让它能跟得上日子。”

满囤看着桌上的白话文课本和旧文稿,突然觉得。

原文链接:请让我再看看你(满囤李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