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逻辑：河马近作

刘子乐 著

——幻影啊，别走！

要是你有声音或者嗓子，

就跟我说话。

——莎士比亚

我怀疑河马近作，可能是告别之作。2016—2021，五六年间，已经自编二三十部诗集。一个人的诗学基本成型，可能再写也突破不了自己。况且我的写作占优之处，仿佛材料取之不尽，只要我想写，触手可及，太容易也不是好事。事实上，一生碰到并欣赏一两个大诗人，于愿已足，何来复合？

——创作手记

目录

带走词语——代序

对于动荡来说

幽暗之歌

快乐种子

冰箱

灯及其体液清洁

压迫或解脱

声音的逻辑

还珠楼主

剑喜欢饮自己

终成眷属

致柳宗元

致敬民歌

致老舍

致老舍（二）

拟威廉斯

直观

一时之选

自画像

极端天气

致曼殊上人

想象一所未来大学

冥想

巫术

内视

牧场

返回生命

索尔•贝娄

特拉克尔

鸟也不敢

图腾之乡

倘使你苍穹无光

害怕

况

辔头

事已至此

这译者黄国彬

破译语言生命

从心所欲

空虚（拟里尔克）

阅读

世界杯

饭也不吃

让纯光涌出洞穴

书法牧场

角度与手势

言境之于形式

今日之诗坛

我困欲眠月占先

神圣，我溢！

混血与内视

吠陀

夜读

神在高处

致斛律金

以信仰之名

论莎翁深度之深

屈折可能更有内涵

茶马又怎样

拟卢克莱修

幻想之旅

喝茶去

一册在手

读买札记

读买札记（二）

《野草》之于《画梦录》

人这个不完善的类

因为阳光太冷

可能与挥霍

芬芳与没落

阿芙蓉

冥想乃力量

我的启蒙读物

是自己的就可以

跋

鸣谢

0.带走词语——代序

什么是大？大的谐音乃达，就像这样

小随笔，小批评，结构处于迭代性

视之为混沌逆袭，相对于复合体

带走词语像无常掠过黑白脚印

是脚印像载体吸引诗歌来临

2021

1.对于动荡来说

水中的火，潜伏是否暴露

有时透明也是一种震慑

对于动荡来说，仿佛

2021

2.幽暗之歌

有时未来可能显得

尤为古老，而幽暗只是

事物本身呈现出折光性所致

正如孤独的盘古，斧以钝祝福！

3.快乐种子

“牲畜的胃早已降临生活”

了无想象大地依然为仓

杂交之父走了，稻那

鸟儿混入快乐种子！

“吗哪”不知何意思

捡起来是：好吃

2021

4.冰箱

笑想必很严肃

那急冻的鸟

别打击它

鲜活乃

寂寞

而

解冻

笑骂由人

哦！湿的影子

出水乃饱满的缘故

2021

5.灯及其体液清洁

倘使明亮是夜的血液

就让幽暗主宰世界

灯下黑概莫能外

都要自绝！

处于另外的情况

河涌流过这夜

它涌不涌动

血的清洁

噢灯的

体液？

2021

6.压迫或解脱

哦煮不熟的

石头，锅

盖揭开

浮

是一种

节奏

制造了

压迫

让石头

像鸟儿解脱

天空低头为什么

2021

7.声音的逻辑

噢声音的逻辑

它是感觉的翻译

美妙不可索取，因为声音

同时具备变形，那就是反逻辑；

书写疲惫，尤如瀑布悬停，

让翻译延伸，

符号性，突破自己。

道与逻各斯，就像这样，

进入复合游戏？言境本身，

或自明，或压抑，甚至发脾气

2021

8.还珠楼主

西有蜀山与夜郎

诗到无敌思飘然

津沪开埠皆楼主

老杜心肠太白剑

2021

9.剑喜欢饮自己

剑。它见红而饮

享受闪电般的点评；

人剑。倘若合一，

孤立几乎失去意义；

天剑。至高无上，

也就是说，剑是自然本身

尤如落叶，唯其节制，

它的威风，扫地。

剑喜欢饮自己？

2021

10.终成眷属

这首诗写给我的同事。这些日子

我不写诗，沉默引起更多关注

倘使你喜欢阅读，鸟的恍惚

殿后的词，诗歌终成眷属

2021

11.致柳宗元

诗歌的欲望。“千万孤独”

仿佛出于一首藏头诗

独。钓。寒江。雪。

唐代的柳宗元用

灵魂作为修辞

鸟飞绝，人踪灭？

旷乃混沌挽歌

让雪的阅读

足不出户

2021

12.致敬民歌

致敬民歌，节奏气魄。

混血结构，天性传说。

敕勒一歌，翻译把握。

苍茫就像，吾爱吾庐。

2021

13.致老舍

书成仿但丁，百读乃清新。

形式流露时，白描出人性。

2021

14.致老舍（二）

小羊圈。无栅栏。

西北望。射天狼。

白描王。老舍范。

惜诺奖。未及颁。

2021

15.拟威廉斯

我头疼得像地狱！

给，吃两粒阿司匹林。

它装作爱的样子，安慰，

我，吃完药睡一会。

2021

16.直观

馅

包不住

就叫披萨

该露就露吧

涂抹出炉

让露点

咂舌

2021

17.一时之选

湍急流缓，形上操练。

平静款款，本体涵养。

不思之思，道在自然。

一时之选，信马由缰。

2021

18.自画像

让时间浸淫我的忧郁

镜子里的胡须野蛮

多么飘逸？彼此

丑陋的凝视光

暗下来只是

镜像而已！

2021

19.极端天气

我想弱水

有了想象力

三千可能作弊

剩下一千的勇气

天蓬元帅不愿兜底

就看你承受极端天气

噢大海，倘若摇晃

那持戟的波塞冬

他的武器是否

让雨咬合

泡软？

2021

20.致曼殊上人

入境清新，言境透明。

构象默契，惠及本体。

加上翻译，诗乃奠基。

以情示寂，孤山一隅。

2021

21.想象一所未来大学

我来了

我思

我快乐！

噢海滨邹鲁

让知识像小吃！

试过便直接认知

想象一所未来大学

快乐应该是它的样子

这里突如其来还有潮湿

快来入读！龙图腾乃标志

2021

22.冥想

何为终极？就这样

赤条条、白茫茫，

合体！静谧，

加紧练习。

2021

23.巫术

留白那余额不足

夜的风俗习惯

彼此抵达了

对方时间

乃交感

巫术！

2021

24.内视

我们因为爱而争吵过？

产生美的前提。给共同生活注入

过量的吗啡，爱情能不物质吗，如同

风的金属刮过，一片思想的林子，突兀

2021

25.牧场

噢你骗来几天南方的天气

就用牧场屏蔽风的消息

天空开放。鹰直视

太阳复合的暗示

南方来的天气

一片阳光雨

释出忧郁

乃必须

2021

26.返回生命

比灵魂

战栗

叫

利益

无法顶替

比之为

深

水

区

尤如神话修辞

进入这片区

返回生命

乃缝隙

2021

27.索尔•贝娄

太多

值得

思考的事物

具体由

美籍犹太人

索尔•贝娄负责

美好皆额度

思考哦

倘若可能

不值得报损？

2021

28.特拉克尔

心灵蓝为底，色彩领唱毕。

声音安乃近，冥想多紧急。

2021

29.鸟也不敢

血液

之上

鸟也

不敢

像你

一样

浮想

联翩

有时

瞬间

辉煌

鸟也

不敢

歌唱

欲望

假装

哀伤

2021

30.图腾之乡

日广为旷，文字乃象。

物欲之间，有诗存焉。

岂止冥想，何为中间？

图腾之乡，忘了呈现。

2021

31.倘使你苍穹无光

倘使你苍穹无光，痛苦不算

金的欲望；包括那句子的

倒装，何为性器官，

讨厌乃冥想？

钱未成年。

2021

32.害怕

作为稗，我害怕鸟的祈祷

因为草它长不成稻，风

捣鼓鸟它一泡自由的

屎尿，肮脏乃照耀

2021

33.况

阅读创世，形诸文字。

缘于形式，诗皆纯声。

混沌入门，况乃赤子。

回到原点，终于对称。

2021

34.辔头

有生

有死

结构

对称

快乐

很轴

痛苦

谁偷

语默

是否

套上

辔头

仿真

劳动

我想

唯唯

否否

2021

35.事已至此

卿本

黄豆

奈何

酱油

晒乃

步骤

酿乃

节奏

永恒

尤如

老抽

因为

阳光

咸了

事已

至此

待其

抖擞

2021

36.这译者黄国彬

中国的但丁。这译者黄国彬

他凭什么发出光的声音？

自创三联韵，翻译但丁

三部曲；除了三联韵

尤其圣光体它得到

绝对引领，释放

了但丁《神曲》

形式的压力

神一样

自律

2021

37.破译语言生命

现代汉语几乎所有可能的弹性，

赋予意义以空间记忆，在他这里

时间关系乃自明而想象力更有穿透性，

尤为浓缩仿佛大海的翻滚构成跳跃式句型，

破译语言生命，绝对与透明诠释性价比。

东荡子是谁？直追陶渊明，极致乃谜底？

2021

38.从心所欲

光裸

内视

虚空

如是

否定

意义

生命

何依

逝者

存疑

永恒

当下

从心

所欲

词语

尤如

庙宇

寂静

之地

复苏

记忆

2021

39.空虚（拟里尔克）

万核之核，自我包含，存在介入分析

可超越语言的东西，最好于你只剩

果皮，那里强健的汁液，在拥挤

一道光线从外面帮助着你，但

里面已空虚，承受诸日之礼

2021

40.阅读

内视不透明，森林被装订。

册册窝囊废，页页称真经。

2021

41.世界杯

一个杯子可以冠名。世界呵

你的动静就像赌注透明

射门——高潮的部分

传到我的屋顶

雨啊，你

是冠军

2021

42.饭也不吃

撑住那茂盛老容头它百年的孤独正如此

不像一位老教授，他得到弟子的祝贺

长命百岁却陷于暗示，有意思，是

98岁，逼近生死修辞，饭也不吃

2021

43.让纯光涌出洞穴

北。西北。鲜卑。突厥

倾听中国，鸟也和谐

奠基于长安一片月

让纯光涌出洞穴

诗歌需要混血

诗母诗文学

本能本体

我来约：

暗号长安一片月！

2021

44.书法牧场

女少为妙，线贯为条。

栅栏。疏朗。简洁。清扬。

书之法—乃畅。当初菩萨蛮

词开野乃婆娑之先河；噢牧场

意态起伏？因为风，穹庐乃铙钹

2021

45.角度与手势

只以为

梦

从下方跃出，

角度

损害它的品质？

就像，狄俄尼索斯

死于动词：撕

肥美的手势

同样偏执

2021

46.言境之于形式

空有不二，一门心思。

动之以词，自洽乃师。

因为内视，光裸乃至。

永恒之流，形式消失。

2021

47.今日之诗坛

实无新气

覆全章

一句虔诚

不待言

今日之诗坛

杰出如伯恩斯坦

语言诗的提倡

也陷于媒介

的婚床

节哀

顺变

一念之间

混血何其超前！

2021

48.我困欲眠月占先

光裸胡同混沌巷，

我困欲眠月占先。

意态同为迭代论，

成功不必我在场。

2021

49.神圣，我溢！

神圣，我溢！布里格死一样的寂静

哀歌动笔之前，它不就是声音的逻辑

孤独的翻译。最近的，最远的，最高的

哦寂静，让一切更深地进入—我！这个我

是他，里尔克，诗人已做好准备，内视吧！

2021

50.混血与内视

混血可能抵达那蓝色的洞穴。

特拉克尔式想象。象征母体的

神圣与纯洁。抵达呈现不可能性。

通过死亡，和解吧；内视消除

人类精神中的黑暗成为可能，

它与光裸构成互文，透彻

更高的复合，核中之核？

2021

51.吠陀

太初有道。使左手右手协同创造。

而思想技巧，注入血液乃符号。

唵！上下其手，梵我多古老。

52.夜读

我在岭南茶当酒，

挂而无碍杯残留。

夜读不存诗母恨，

入境清新谁要求？

2021

53.神在高处

我爱班章老生普，

霸气回肠莫空腹。

无端惆怅乃馈赠，

神在高处雾入股？

2021

54.致斛律金

我在岭南，

好兄弟。

混血概念，

是我提。

敕勒将军，

斛律金。

混血诗人，

你第一！

我爱民歌，

你口译。

一首敕勒歌，

血液之上乃穹庐？

2021

55.以信仰之名

活光。三韵体—语际透明。

贝缇丽彩。有福的灵。

但丁就是但丁，即使

本人流放没有归期，

童年的爱与永恒

却敢于发明，无限

接近于神！其心乃鹰，

以信仰之名，上升与下降

天堂，地狱，形成对冲基金

56.论莎翁深度之深

深度之深，写鬼《哈姆雷特》，

艾略特还幻想鬼魂“复合体”；

写发疯首推《李尔王》，

旷野中李尔的呼唤，

乃血液之闪电。

鬼之于进城，

中国顾城

吾丧吾

孔子。

这个李尔

他有可能否定

一个人的文艺复兴？

我们的利益早就疯了。

2021

57.屈折可能更有内涵

可以倒叙，可以倒装。

屈折可能更有内涵。

中间也可以插入

叙事更加活泼开朗。

消防培训，让倒叙虚拟

先从逃生，抓住生命语言，

讲到扑—灭火动作规范，

再到火的来源，119要要救

盗火，本为透明忧郁，119呢

做不了普罗米修斯，就做自己

如此这般，隐患让修辞派上用场

结果引发想象，叙事充满神性力量！

2021

58.茶马又怎样

一个好译本，一壶好茶，

遇到就是好时光，因为转换。

茶马又怎样，他乡的血液会疯狂？

来吧，就这样，溺水仿佛出于鱼的想象

2021

59.拟卢克莱修

游动乃鱼的节奏背影

停留仿佛进入空的引领，

水流去。打开液态的路径，

水的声音，联系泡沫与勇气

就让内视一词忽略透明的忧郁？

2021

60.幻想之旅

幻想之旅，复述乃光。

永恒诗篇，语言照亮。

用爱装订，超出镜像。

高度想象，裨为鹰扬。

2021

61.喝茶去

郁郁天马鬃。茫茫雾收拢。

蠢蠢喝茶去。节奏光裸中。

2021

62.一册在手

一册在手，自编自印，怀念两个早逝的朋友。开风气，此为凭！即使我的作品全部丢弃，有此“奠基”：也可以。因为它见证了文学友谊，以及天性意趣。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是温远辉第一个欣赏我的散文诗，到了90年代中后期，又有东荡子欣赏我的散文诗。时至今日，我把散文诗转换为“小随笔”：开启混沌模式—复合载体。谨对上述二位知己致敬，并怀念那些优秀的早逝者，中国的，世界的，或深或浅，忽远忽近？

2021

63.读买札记

倘若说但丁神曲，可幻—可历—可视，那么毗耶娑薄伽梵歌，可悟—可修—可行。借用张绍民书名，后者不妨称之为神歌。两本一生能读的书，这就是。艾略特为之喝彩和命名：哲学诗。更认定《薄伽梵歌》仅次于《神曲》。以版本而论，我自己喜欢黄国彬所译《神曲》，王志成、灵海合译《薄伽梵歌》。伟大的构思，观念乃形式。拙作《言境之于形式》在增城万寿寺构思，感谢我佛——开启哲学诗。

2021

64.读买札记（二）

提出诗歌混血概念，于我可能是一种诗学博弈。近些年来优质诗歌愈来愈稀缺，声音的逻辑或者诗歌的心灵出现故障，自毁仿佛出于普遍？于是我致敬民歌，开启混血模式“为诗请命”。坊间买了一本王青、李敦庆合编《两汉魏晋南北朝民歌集》。书中所选《敕勒歌》，作为一种宇宙—直观，乃至创世体验，我想民歌有此一首足矣。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北朝民歌《敕勒歌》

 

民歌溯源，翻译—置换也不失为一种极端，就像《敕勒歌》从鲜卑—土耳其语翻译过来。那种“苍茫之美”，创作堪比伦大概只有陈子昂《登幽州台歌》，因为伟大往往源于宇宙—直观。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唐•陈子昂《登幽州台歌》

2021

65.《野草》之于《画梦录》

《野草》之于《画梦录》，倘若作为诗文学并案论处，将直接构成中国小随笔之双璧！无论生命意识怎么高扬—勃发，乃至节奏结构怎么复苏—复合，鲁迅揭示出“地火与野草”之悖论式批判模式，把正思与反思推到语言认知的高度；何其芳更倾向个体心理揭示，核心意象“梦”呈现出动荡与不确定，尤如暧昧之于透明。一言以蔽之，此二者不可得兼，思想链条介乎解剖—惊梦—还魂。

2021

66.人这个不完善的类

上帝造出人这个不完善的类。噢人类，只为园丁，并非乖戾。错误尤如财富积累。载体乃一片叶子。光之裸。遮羞之布。那个园子，蛇作为人的导师，这个他者把亚当夏娃诱入人体实验室，那片叶子有光漏出。天性沉沦。神圣间隔。下降和倒退是命中应有之物。至今无出其右，那蛇摇曳盘踞，转换角色，仿佛成为人自己生命中一条绳子。抽象是它的影子。他者进入，进入他者，心中那条绳子谁能砍断？开启轮回，享受原罪。救赎之美，环保之谓！

2021

67.因为阳光太冷

流量年代的悲哀。使人沉于数的热度。浮于事的飘忽。这热度与飘忽，构思了套路与价值。商业可能需要更古老的信使。鸿雁传书几乎被淹没。代之以信息影子。其实飘忽只是内心深处，因为阳光太冷，需要日头垂直，需要人为刻度。于是热便成为人性之厮。我想大概几乎确定，流量包就像气场之豪赌，悲哀就像节目预设。表演注定是事件中的内核。不像皇帝穿上他的新衣，以为自己践行初心，而裸体等同眼球经济！古人所谓独善其身，就是不达之间，另一种自爱，自诩？读者诸君你是否觉得非流量也是一种躲闪的方式！

2021

68.可能与挥霍

我的身体正慢慢消融。充满激情的冰河。无？像蛇被摔活，死亡可塑，美乃出脱。诗呵，别怪我一生奔波，来不及活着，却体验了词性的全部。没有可能与挥霍。欲望中的沙漠，它怎么活着？金子般的坚守仿佛与绿洲同一纬度。无乃本质的收获？

2021

69.芬芳与没落

绝对与宽广、辽阔，几乎致命的诱惑。作为人，是纯粹，瞬时泯灭一切界碑，和迸裂。人性的弱点，尤如蕨类邪乎、纠结于尖锐，爱乃弱弱、恶乃咄咄？哦豁，哦夺！时间发动，河流的念头，像面条的制作，让大海发酵，让甸园起伏，没有尽头乃上帝之舵。船长的口令取决于栅栏的天空。波塞冬用三叉戟弄潮也很顺手，狂怒成为错误的导火索！人子你何德何能，把绝对与宽广、辽阔与肥沃、孤独与诱惑，作为纯粹挥霍，而告别芬芳与没落？

2021

70.阿芙蓉

鸦片不是生活的全部，却是会飞的部分。在飞之前，你躺着。呦呦吸食。它在中国有阿芙蓉的美称。鸦片，待见你的地方，从地狱到天堂。就让罂粟花撩拨那些塌上的唯美鼻孔。伺候着。迷幻着。慰籍着。此刻，石头应像飞鸟驾驭全域之为微缩。空乃肥沃，一坨坨。雾乃挥霍。吞吐乃码头的规模，投名状纳入健康的体魄！

2021

71.冥想乃力量

今天第一次看到苏曼殊山水真迹，感觉自己进入陶渊明的世界。水边冥想，平缓开阔。其情泠泠，其声寂寂。噫，真迹难得一见，惜乎来不及慢慢欣赏，在场只是片刻之间。我又想起渊明“停云”一诗之超前意象，经典乃时间想象。停云之于逝者，山水之于画卷，冥想乃力量。作为逝者，谁能慢慢欣赏，活一天赚一天？

2021

72.我的启蒙读物

大学一年级，我的启蒙读物仿佛是埃斯库罗斯悲剧《普罗米修斯》。记得81年仲秋时分在华南师大图书馆读到此书，灵魂为之震撼，神的受难仿佛更为突兀，和压抑。盗火几乎成为我血液中的血液，尤如内视与图腾。普罗米修斯情结仿佛出于天机—律令。感谢罗念生和王焕生师徒，他们在不同时期贡献了两种优良译本。40年来，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读者的利益。我想古希腊悲剧（或译为肃剧），能够担纲无疑。个人经历，震撼并非构思与技巧的伟大，恰恰是神性伦理。也就是做人的根基。告别黑暗的技艺。

2021

73.是自己的就可以

创作性？压根没那么多“性”。

创作性批评，乃张绍民提出。

我原来的设想，只提创作式批评。

但绍民由于写“神歌”，概念也属巨型。

之所以这样，我想大概有一种声音：寂静。

引领我的世纪，我的阅读，我的批评。

吻，生锈也可使爱欲持久？就让词语，

小小的，小小的年纪，小小的老去？

这里我愿意相信，是自己的就可以。

2021

74.跋

途中鸟断后，片羽带节奏。

声音谁靠拢，欵乃露一手。

2021

75.鸣谢

感谢我佛。可以告一段落！

环保写作和创作式批评

真的可以告一段落？

我们身处黑暗之中

人类消灭人类的

概率极端膨胀

环保乃说不。

也就是说，

你要感恩我佛！

就像这样，喝点什么？

我在岭南，茶当酒也不错。

感谢朋友，时不时馈赠于我。

到岸了。词之漂泊，制造泡沫。

我想大海的沉默。因为排泄太多。

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