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炜君自故乡来后记

 2021-08-30    admin  

后 记

我叫朱炜,浙江德清人。

自大学毕业后,民国以来的德清文人、文事遂成为我阅读视野与写作计划中涉及面最广,关注点最多的大头。新著《君自故乡来》不同于我的另一本少作《花落春仍在》,旨在比较系统地、有代表性地介绍民国德清文坛以及德清籍文化人,另用一定篇幅钩沉外籍名人与莫干山、新市的不解之缘。

这个时代,忘却成了常态,记取殊多不易。于我,这是一个从“名字”开始的百感交集的旅程。这些名字或曾影响过中国近现代史,是时代的弄潮儿,或仅是独擅其才,静静淌过时间之河。而弱冠以前,我原不知道他们是谁,更不敢想象有一天自己能进入他们的世界,用名字维系我们之间的联系。“近乡情更怯”,“恐惊天上人”,当我终于下定决心要踏上这一超时空之旅,乃发现过程真实得无以复加,既惊喜又遗憾。虽则许多人无缘谋一面,但从笔墨见人豪。我们称他们为“君”,用我最熟悉的一句唐诗“君自故乡来”来揭示他们与故乡的感情。

良知、道义、才能、境界,我相信冥冥中自有导向,一如既往地写作,陆续在本市副刊以及外地杂志上发文章。求学之余、工作之便,我遍读乡贤的著作、手稿,搜集各种资料、图片,与他们的后人、友人、研究者无数次对话,到他们生活过的北京、南京、苏州、杭州、上海、重庆、青岛、厦门,寻访他们的踪迹,甚至上他们的墓地凭吊。可是他们与我何干,非要弄那么清楚吗?以致我的亲人朋友无法理解我的苦心。反过来,一些地方文献虽载有他们的行状,但对他们的文艺创作及其成就不着一字,判若两人。想来,执着之人也是孤独之人,并不是他们自己想孤独,而是周围找不到同类。幸运的是,我不惧孤独,不曾放弃,最终保持了自己想要的状态,完成了一次性灵之修炼,并如愿以偿地收获了《君自故乡来》一书——是为《湖烟湖水曾相识》《百里湖山指顾中》之后的第三本。

凡事无易图,而学术为尤甚。十年笔耕,身在其中不觉得,蓦然回首,多少情景浮现眼前。从作文到作品,从少年到青年,感谢师友的鼓励和方家的提携,使我在大道上成长成熟。这些盛情、福分,有的我在书中已述及,有的未曾提起,都永远不会忘。特别是,我在西门山采访梅滕更别墅看房人后代褚召南时,始知褚定侯烈士事迹。这位意气风发的黄埔军校毕业生,在第三次长沙保卫战中壮烈殉国,年仅22岁。出征之前,他在自家茅屋边种下了一棵枫树,为路人提供清凉与浪漫的一隅,并写下了一副对联:“名士不妨茅屋小;英雄本是布衣多。”多么有情有义的男儿啊!英国人马克的咖啡馆今天依然是莫干山上中外友人聚会的重要据点,《百里湖山指顾中》付梓前,吴承涛先生陪我拜访了马克的太太吴宁华,她请我们在山顶平台喝咖啡,并递给我一张写有马克邮箱的名片。我的朋友吴薪松帮助翻译了马克著《中国杜鹃》第十章:“莫干山在东端,往西山山相连,直到天边的喜马拉雅。而地图上弯弯曲曲的山脊线遥指珠穆拉玛,再往西行就是欧洲了。山超越了它的意义,横亘东西,归去来兮,既处同一群山,则聊可欣慰——但首先我要熟悉自家庭院。”深以为然。自履新到莫干山民国图书馆,我常想起莫干山近代史上的三位先生:梅滕更、黄膺白、周梦坡。他们各自代表了一种道统,更是莫干山灵魂的象征。于是,我也便有了一句座右铭——因为心中有一座山,所以爱得有高度。

岁末我的婚期将近,许德明先生撰赠婚联如下:“炜管春霖孟梁一对;佳人俊士文理双才。”面对长者所赐,何以克当,感激莫名。而立之年,谨以此书,作为特别的纪念,奉献给读者诸君。

朱 炜

2017年10月17日于莫干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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