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30 admin
有屋就有家,房屋是人生的立足之本,也是人们为之奋斗的主要目标,有了房屋,才有炊烟、呼唤、温暖和亲情。
我依稀记得我家在汉川时做过新屋,因地势低洼,父亲请了十多位乡亲挑土填屋基、用石磙打夯。我家迁回嘉鱼后,借住在小队闲置的一间公屋里,烧伙、睡觉都在里面,天长日久,队里也有社员私下说闲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有个穷窝!”我家几年后用土砖做了两间房,盖的茅草,落雪下雨起风时,我常常见母亲用脚盆、脸盆接屋漏水。住在老街的堂伯父一家搬到县城后,将房屋卖给了我家,我和父母弟妹住在老街上,爷爷奶奶住在街后的老屋里。那时候七、八户乡亲轮流饲养一条耕牛,冬季的晚上,担心牛被人偷走,我家就在堂屋里铺上稻草,将牛牵进屋内睡觉,第二天用灶灰清扫牛的屎尿,若碰上雨雪天气,真不好收拾啊!
眼看街坊邻居一家家砌了新屋,弟弟的婚期也将临近,父母亲经过多年筹备,决定在老街上砌新屋,能住上几间高大、宽敞的新屋一直是全家人的心愿和梦想。
做屋是一个家庭的头等大事,需要多少砖瓦、水泥、木料、沙石、铁丝、铁钉……逐步核实好之后,父亲找熟人,托关系,请手扶拖拉机,将材料陆续购买拉回家中,又联系好泥瓦匠大工、小工和木匠师傅,商定好工钱烟酒等诸般事宜,终于乘秋高气爽农闲之日开工建房。 父亲主外,母亲烧伙做饭,弟弟多年在外打工未回,我帮着打杂。挖地基、砌墙、上屋梁、钉瓦条、盖瓦、安装门窗户扇、粉刷、打地平、刷油漆,父母亲跟着做屋的乡亲们起早摸黑,历经千辛万苦,人仿佛脱了一层皮。建房时,家里并不宽裕,父亲是一个讲面子豪爽的人,为招待好做屋的泥瓦匠和木工,有时捉襟见肘,开工酒、上梁酒、圆工酒,都得四盘八碗摆上两三桌,大小工每人每天一包烟,对师傅们不能有半点马虎,左邻右舍都要打好招呼,做屋的人收工后,还要收场地,将材料拢堆,我家在老街只有姑爷一家亲戚,帮忙的人少,大小事只有花钱请人,遇到许多为难事,屋高一尺,价高一丈,父亲操碎了心啊!一个月后,两间新正屋和三小间厨房终于建成,红砖红瓦,有棱有角,门前用水泥砌了台阶,虽说谈不上富丽堂皇,倒也气派大方。舅伯、姑爷送来贺幛贺联,乡亲们随礼送恭贺,当即张灯结彩,鞭炮齐鸣,大摆宴席,一家人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 但我知道,新房屋的一砖一瓦上都沾有父母亲的心血和汗水啊!兄弟回家后,父母亲又操持打造全套新家俱,将门窗户扇刷上朱红油漆,兄弟在新屋里结婚成家,又是一番热闹。
我家将正屋与厨房之间的天井铺上砖石,打了院墙,母亲每天将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净整洁,平常在小屋里做饭、吃饭,夏季天热的时候,晚饭就在天井里摆上小桌子吃,来了客人或逢年过节,就在正屋里摆上八仙桌,招待客人吃饭。父亲因故去世后,母亲和我先后来了县城,已成家立业生子的兄弟一家因长年在外打工,不善农耕,将房屋变卖来县城买了一套二手房又出外打拼,两次创业失败将城里的房子卖了。母亲为此经常为弟弟担忧,暗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泪水,好在兄弟与弟媳越挫越勇,经过几年的顽强拼搏和艰苦努力,前年终于在县城中心“湖畔花城”购置了一套新房。新房两室一厅,一厨两卫,还有一间书房,装修得时尚简洁,干净亮堂。
每逢节假日,我们一家人就欢聚一堂。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却时常想起有关我家房屋的苦乐悲欢,老街上的老屋和那些人、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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