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记

今日立春，按照故乡的书法，今日便是新的一年的开始。万物始于春，蛰虫复振，鱼陟负冰。一切都是在象征着美好与希望，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今晨给弟弟打去语音电话，准备询问给祖父们的垒坟烧纸等事宜，未曾料想竟是母亲接的电话。匆匆问过之后，便潦草结束电话。对于父母，我有太多亏欠，亦有许多隔阂。这些亏欠与隔阂，使我在面对他们时常常自我封闭。近一两年内更甚。昨夜间翻看抖音，看见母亲发了一条抖音视频。里面是三张照片，母亲、父亲和我。母亲说她在家照顾生病的外公外婆，没法照顾远在义乌的父亲和我，觉得亏欠。我本是想去点个赞，但想了想还是滑过去了。母亲性格温和，不善与人争执，很多委屈和辛酸都愿自己承担。我不愿让她这样，母亲越是这样，我越是内疚。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变得越来越自闭，常常一个人待着，也不愿意与人同处，特别是自己的亲人。我与弟弟更是这样，我几乎从未找过他聊天，打电话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弟弟这些年成长很快，许多事情早就超过了我，我这个哥哥也只不过是虚长了些年纪。回想这一起成长的二十多年，我竟然从未保护过他。倒是他自己慢慢长大，慢慢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就拿年末垒坟这事来说吧！前两年，我在部队服役，每到年底时需要给祖父们垒坟时都是他一人完成的。垒坟需要把坟前和坟上的杂草清理干净，然后在坟上覆盖一尘新土，清理四周的水沟，还需要看看坟墓有没有坍塌倒掉的地方，要一并处理好。做完这些，垒坟便可以了。以前父亲带着我和弟弟，三人做完这些活也要整整一上午。垒完坟之后，便是烧纸。烧纸的程序说不上复杂，幼年时拿到黄纸时，还需一刀一刀的裁剪，包成一封一封，再去写上福祉。现在不用了，只需要写上福祉，写上封数即可。烧纸最关键的就是在于写福祉，当兵之前的几年，福祉已经是由我来写。我去当兵后，写福祉的人就变成了弟弟。前两年，我退伍回来后，写福祉的人又成了我。只是重新开始写福祉的我老是出错，不是写错祖辈们的名字，就是格式写错了。每当我出错时，或是记不清祖辈们名字时，弟弟总能清楚的告诉我。今年由于疫情和心情的原因，没有回家过年，这些活大概又是他一人干。

前些年写过一首《立春》诗，大概叙述了故乡关于立春的一些习俗。诸如垒坟烧纸等祭祖活动，都需要在立春之前做完。立春过后便是新的一年，祖辈们也需要新的面容去迎接春天。当然，不管是祭祖还是立春习俗，在故乡都不止这些，还有更多。只是在时代的更迭中，一些习俗在消失，旧的文明在逐渐没落。

今日立春，春归万物生。

202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