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立刻摇摇头，苍老的眼中满是牵挂：“你不能去，你要照顾好宇儿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还有长歌……”李毅想到女儿，心中沉重一叹，“你要看住她，莫让她淌了我们家的‘浑水’。”

柳馥兰怎能放心，她含着泪点了点头。

突厥又犯边境，朝中无人请战，李毅只好再次披挂上阵。

纵使李毅征战多年，可早已年迈，又重病缠身，此去必定是凶多吉少。

柳馥兰离开李毅书房，回房换好衣裳，唤来小厮：“备轿。”

“少夫人……您这是要？”

“去秦府。”

秦府，李长歌房内。

柳馥兰沉默不语的坐在一旁，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她终究还是选择把李毅出征的事告诉了李长歌。

李长歌满脸急切：“嫂子放心，我不会让爹孤身一人前去！我这就去见他。”

李长歌立时回了将军府，此时将军府已再无从前的庄重威严，萧瑟的可怜。

李毅看着突至的李长歌，冷下脸还未开口，就见她倏然跪地：“爹，您既要出征，就让我跟您一起去。”

李毅望向缓缓走来的柳馥兰，心中已大致明了。

他看着李长歌眼中的坚毅，知晓自己女儿的性格，良久才点点头：“好，后日卯时，西城门外，过时不候。”

李长歌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瞬间满心喜悦。

此次出征，她不仅要保护好爹，还一定要报杀兄之仇！

回到秦府，李长歌将十六岁时李毅送给她的白色盔甲拿了出来。

她整整看了一日，又细心将兵器擦拭。

若是这一战有去无回，秦家从此又多了位亡妻，皇上也不会忌惮李家功高盖主了。

明日便要出征，李长歌深吸了口气，望着秦淮书房的方向，理了下额前碎发走了过去。

自那日在诗社外与他争论一番，他们两日来一句话都不曾说。

书房中，秦淮余光瞥见门口素罗裙的一角，眼神骤冷：“又来砸书房了？”

李长歌走至桌前，看着秦淮眼中始终都未有她，压下心中苦涩：“秦淮，能否与我做一日真正的夫妻？哪怕只是吃一次我做的饭菜。”

秦淮放下书，莫名的看着她：“昨日要我休了你，今日又要做夫妻，你何不去戏班子做台柱？”

面对他的冷语讽言，李长歌藏于袖中的手微抖：“十二年了，你真的从不曾对我有一丝真心吗？”

整整十二年，她就算捂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听见李长歌这么问，秦淮并未立刻回答。

这个问题似曾相识，诗社中的清玉问过他，就连他也问过自己。

李长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秦淮的犹豫似是给了她一丝希望。

“从未有过。”短短四字，秦淮说的轻描淡写，“我倒是要问问，你纠缠了我十二年，还不够吗？”

李长歌瞳孔紧缩，心中支撑了多年的信念一瞬间轰然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