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意识到，他与戚婵的最后一丝联系也要消失了。

他疯了一样跑过去，整个灵堂已经被大火席卷，进不得人了。

他远远看见火海中，那一口里棺被大火吞没。

侯府的下人门提着水桶去灭火，可是火势太大，一时根本无法控制。

李玄瑾眼前有些恍惚，他好像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叫他。

“侯爷，救我—……好烫……”他愣了一一下，这是戚婵的声音。他恍然看见戚婵的身影在火海中挣扎，他脸色一白，抬脚就想冲进火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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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下一刻，他就被身边的侍卫牢牢抓住。

“放开！”他厉吼一声。

这些侍卫哪里敢松手，只急道：“侯爷，您不能进去啊！属下已经派人通知望火寮，他们马上就会来灭火了！”

李玄瑾想把人踢开，却听见“轰”的一声。

灵堂中的大柱轰然倒塌，那口黑棺也全然看不到踪影了。

李玄瑾立时僵在了原地，只能眼看着大火越烧越烈。

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戚婵没有了，彻底消失了。

……

大火烧了一整天，终于在第二天清晨燃尽。

侯府烧起来的黑灰飘了漫天，落在雪地里，显得尤为刺眼。

说来一切也许都是天意，当初娶戚婵进门之时，他厌她，烦她，不想见她，便特意将她安排在了离他院子最远的梧桐苑，那梧桐苑不远便是侯府灵堂。

这一场大火，不仅烧了灵堂，连带着她住的院子也都烧了个干净。

所有有关于她的东西都只剩了眼前着一片废墟。

李玄瑾走进已经只剩了几根烧的乌黑残木的灵堂，地上还有烈火焚烧没有散去的热气。

他伸手翻开一片残瓦，手，上立时烫出了泡，可他仍旧觉得冷，冷到心里发颤。

推开木柱，扒开瓦砾，他在废墟中慌乱寻找着她的踪迹。

他的手被瓦砾划破，被烫得发红也不肯停手。

“侯爷，你在找什么，让属下来找吧！”他身边的护卫有些看不下去了。

可是那侍卫才，上前两步就被李玄瑾厉声喝住：“不许过来！”

他不想有人踩到她，她一定会疼的。

远远地，老夫人看着在废墟中翻找个不停的李玄瑾，不由红了眼眶，摇头哽咽道：“造孽啊！真是—场冤孽啊！”

“老夫人，往常侯爷对夫人一向是不闻不问的，如今也许就是一时接受不了，要不咱还是去劝劝吧？”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犹豫着开口。

可老夫人却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眼中有泪光闪过：“我从未见过阿舟这般……”

翻开一块早已烧得面目全非的檀木板，看见下面的一幕，李玄瑾的眼圈兀自红了。

—副白骨，全是黑灰掩面，便就这般静静躺在地，上，出现在他眼前。

李玄瑾在白骨跟前蹲下来，伸出去的手都在颤抖。

他战场杀伐果决，早已看多了生死，戚婵死的时候他只觉得心中难过，可是一夕之间，红颜枯骨，他到最后都没能让她安静地离开这个世界。

他解下身，上的袍子在地，铺开，颤抖着将那副白骨温柔地放在上面，

在这之前，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那么爱戚婵，只是习惯了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