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农家三兄弟的幸福生活

 2021-09-04    admin  

袁玮诗歌.jpg

诗人简介:袁玮,1985年生于北京,现居杭州。曾用名:原委。诗人、艺术家、占星师。曾出版个人诗集《吐纳》,发布诗歌舞台作品《没有|原委》,出版个人诗集《爱人展览》(橡皮文学出版)、《占星笔记——2015年水星逆行》(黑哨诗歌出版计划)、《一大群袁玮》(黑哨诗歌出版计划)。

To YW

评论诗人袁玮

张阴暗

今日行运金星合(0°)天顶:这是一个表白的绝佳时机。

我赞美袁玮。

在希腊神话中,安泰俄斯是大地女神盖亚所生,力大无穷,只要他保持与大地的接触,他就是不可战胜的(因为这样他就可以从他的母亲那里持续获取无限的力量)。

在我书房的窗台上有一棵蓬莱松也叫安泰,从袁玮家搬来我这里一年多,片叶不生。前段时间袁玮来我家里喝酒,随随便便给花盆里浇了次水,蓬莱松安泰立刻破天荒的发了一枝芽。到现在,也还是那一枝。离开了袁玮它又不长了。

当然,了不起的袁妈妈不只是安泰的袁妈,袁玮的这颗妈妈心众人皆知老少咸宜,通吃一切动植物。

然而在这融融一团宇宙大和谐的幕后,是她的月亮刑克冥王:破坏性的渴望将自己的情绪连根铲除。

这同时与她的另一组矛盾形成一个循环:她看上去的样子——一个极酷的女孩,言谈间稍不经意就会暴露自己在情感上其实极度需要(否定)家庭。

从11年到14年,因为导演纪录片的缘故,她作为我的女主角,我跟拍了她三年。当我回看一百多个小时的素材的时候,她的这两组矛盾在不同的位面形成的张力,使她成为一个非常丰富、立体、形象鲜明的人物。

当性格上的张力强到了一个人无法伪装的程度,这个人要么处处碰破头皮,要么在封闭的外壳或局限化空间内由于压力膨胀而爆炸,总之势必要承受无尽的伤害带来的折磨。生而在世我们无法避免伤害,有时候否定自己就是保护自己。

所以袁玮是害羞的。她不好意思在生人面前展示自己,因为把肚皮露在外面那不安全。所以她是紧张的,但她优越。同时她否定优越,她认为优越感是童年自卑情结的转化,媒体上那些三百斤的特型模特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么多的否定和否定之否定,终于剩下了她的肯定:我太喜欢写诗了(袁玮原话)。

什么是诗?在袁玮的定义里分行的写作就是诗,诗有好诗有坏诗,一首今天还在沿用旧的语言习惯和形式的诗一定是坏诗。

多么勇敢的定义。一触及到诗,袁玮所有的焦虑和矛盾都挽起手来,形成巨大的力量。我感觉我就是这么被她一拳干翻的。

认识袁玮的时候我还是个流行文学“校园小说女作(袁玮原话)”,现在我“干练、勇敢、抽离、独立,写非常优秀的文学作品(袁玮原话)”,我要说我这一出华丽转身完全归功于袁老师教导有方。

四年前袁玮还在一家叫《OUT》的电刊任职,她找我做了一期谈话类专题。那是一段纯粹的谈话,录音笔记录了我和闺蜜毫无方向的一个小时闲聊,然后这段对话被原封不动的转成文字发表出刊。那期专题里还有一个男孩在医院和爷爷的对话,还有一个母亲对着镜子和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的对话。我记得那期策划前前后后,袁玮兴致勃勃的阐述她在表现作品的意外性,作为一本面向大众的杂志,有这样的主编我觉得老板很可怜。十多期之后该杂志停刊,可怜的老板成就了一系列非常了不起的艺术探索作品。

我正是从这件事理解到,真正意义上的艺术创作必须对文化上的既成伦理进行新的思考,真正的创作者绝不重复自己。

然而,纯粹的艺术创作往往是无人喝彩的,一个创作者一旦选择了这条路,也就选择了孤独。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即使有两三个人理解你,也没有人能帮助你。

最近袁玮向我推荐了一部纪录片《寻找薇薇安》,讲双面人薇薇安生前才华横溢,却默默无闻的做了40年保姆,去世后留下10万多张芝加哥街景和街头人像底片,2007年一场拍卖会上被电影制片人约翰拍得后重见天日,她遂被摄影界公认为是20世纪最伟大的摄影师之一。我相信袁玮从薇薇安身上看到了自己信奉的模样,而我也透过薇薇安看到了一个更清晰的袁玮:当一个创作者真正认同自己的作品,知道自己的作品有多好,就根本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

阅读袁玮,我是没办法剔除她的人去独立看待她的作品的,写诗二十年,创作早已是她生命最重要的构成。三十岁,她把自己藏在杭州的茶山上,拼命的活成某个不清晰的样子。在追求精神之道上,肉身的自我越来越不重要。佛陀之所以解脱正是由于他断除了西方人眼中的英雄所具有的特质和性格,他的弟子也是如此,非人格化,个性不明显,不会显露出证道前的迷人特质。这对于仍然囚禁在我执里的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有趣的是,袁玮这些在生活中被她深埋的激烈情感,却在她的诗歌中破土而出。

作者简介:张阴暗,电影导演、小说写作者。 


以下10首情诗,选自袁玮诗集《爱人展览》(橡皮出版2015)

| 爱人展览

找一个

爱人

见一面

做一次爱

找到一个

爱人

可以多爱

一阵子

有时间

彻底分手

再做朋友

一场诀别

揭伤疤或

改变点什么

一次爱人展览

隔离、失控、滥交

手足无措、

精神恍惚、想

死的心都有

一次次光顾

展览

找一个爱人

如果能找

就再找一个

必须找一个

你睡着进入

彻底死亡

身体僵直

爱一个可以

一起终老的

爱人

要么就

一直找

下一个

一直都是错的,可

别怕操错

| 我不提爱情不是我不相信爱情

坚持

抽一个牌子的烟

坚持爱

一种类型的男人

这类男人爱

不同于我的

女人

我害怕

女人

但偶尔也可以

扮装闺蜜

互相诉苦

这些女人

她们善于向我

倾吐衷肠

可怎么看

女人都不像有

能长羽毛的翅膀

母体总是

血肉模糊

对于这点

我早就想好

睡了你们的男人

好让你们能

都放得

老实点

| 两名暗杀者的一次对话

我早知道你得

提问我

一把刀的去向

他自己揣着

和每人一根

自个儿的肠子(或那里)

我们从没说过再见

当我时不时检查床铺

那儿

没有一个人形凹槽

符合人物形象

| 刺客

你发出指令

天空晴朗

所有被列入

黑名单的人

逐一逃走

这是

值得庆贺的

好日子

完成任务

剩一个失败者

才有的光辉

背影

怎能和他们做朋友

要是相爱

就好了

| 朋友,你走到了南方一个人吗

老规矩

出门要

打招呼

老规矩

回来后

我们要做爱

好多年

老朋友

现在

这些

都变了

你和我说

可以去你家

陪陪你

发胖的

妻子

就当替你

看住她

我愿意

替你陪着她

亲吻她

替你睡在

你床上

像我们的

老规矩

老朋友

我现在就

靠在你床头

握着指南针

并在

漫游费里

迷了路

老朋友

你的被子

很暖和

你的妻子

就像你

| 我爱一对对情侣

他们很要好

非常

高兴

他们过日子

我见过

就连床上

也见过

他们

很愉快和我

一起走

我炫耀

这是我的

一对

情侣好朋友

过路人

你们都

看到

一副美景正

穿过

装裱一新的

乏味人间

然后

就要了

那男孩

一次

恩!

一次就

够了

我不要

第二次

真是太好了!

他俩坐着

在我眼里

和心底里都

更要好了

我特别幸福

他们就是

我最最喜欢的

那种情侣

简直是

完美的

天生

一对

| 有一次去吸烟室吸烟

为不能与

阳光下的几位

女同事聊上几句

平凡事

而想念肖惠

她那次冲进

吸烟室

点上

深吸

吐出---

她当时已经

气急败坏了

对于那位丈夫(成年人)

他都支付完了费用

他隔空

手淫

握上个把小时

对着屏幕里

护士装

黑耳麦

一位公共小姐

那个"明星"

有共同投币的200位

战友

生死同步

命悬一线

真是了不起的interenet!

还得把控

最早射出的懦弱者

被当场狙击

肖惠用烟雾

击毙她昨夜玩起新花样的

丈夫

(我暗叹:好刺激呀!)

她那副得逞的失败形象

赢得了我---她的女同事

极大好感

未曾体验

捉奸在床的

快意恩仇

怎么称得上合格的

成年女性

然而

屏幕上跳跃着

一位高贵的自慰小姐

在她神圣的光芒普照下

200名丈夫随

射精完成后

被呸的一口恶痰

唾骂成贱逼

她的收获标识

白色护士帽上一枚红十字勋章

| 留言便签

亲爱的爱人

我走了

我为两年前

对你的

勾引

而道歉

为不辞而别

道歉

和你

生活在山上

我们还

睡过了

宾馆里

好多床

亲爱的爱人

所有的欢乐

在此刻

已不足挂齿

它们

和那些白床单

加起来也不够

换你

所需的

自由和

好东西的

想象

路老是越走

越现实

我算是

三生有幸

和梦中人

睡过了

相爱

深深的

可能是

最深的

爱人

我遗憾

我们没

生我们的

女儿

别人的我也

不想生

而爱人

留这张便签

给你

连就此分别

也是

你我要

感恩的

幸运

爱情仅仅是爱情

爱情有

它自己所需

完美的要求

尽管我们鄙视过

恋爱中的人

尽管垃圾堆里

堆着的

才是我们

盼望的

——

一座高大的垃圾山

风从远处吹过来

头顶的蓝天离

建筑物都很远

这世上就

只有这些了

这才是

一座山

真真正正的

一座

大山

拾荒者一个一个埋着头

忘掉同路人

| 殉情传闻

如果是那次拥抱

或者停靠两胸之间

读秒的体外心脏

失事了

西大街路口

红绿灯的玛莎拉蒂这就要起飞

万一言中我这次妻子式恶毒预言

它就在正前方爆炸

对于爱情之间的想象肯定大过

欠债还钱

结局是飞散满天的碎肉

投入一场交欢

暴露在广场上的内脏

正好落在马路对面

——让房间点亮长明的一盏

而钨丝灯泡反对

这种不良嗜好

所以它一个劲儿的重演爆炸

碎裂

甚至

翻版了午夜的快门

一只生生饿死的奶牛

如我胃中没的可磨碎的尼古丁颗粒

它死前成了一只毛绒玩具

绿色的跳起来

我一跃坐在你的掌心

顺理成章的告别仪式

这爱情最——

终极的吻别

请——观众们

脱帽

相爱的人

相互默哀吧

| 暗杀者之爱

如果寂寞

如果叛逃

如果被

遣送回国

就意味诀别

你是阴谋论者

穿军绿色夹克

没下雪时

偷渡者才可以

带上

杀戮的光芒

你在黑夜里

亮着

如果皮肤

毛孔都在窃听时

张开

爱从

那种气氛里

成为面具

坏死的表皮细胞

被抓烂

我们从不性交

来吧

只要能做个暗杀者

我就会

一直背着那把

太平天国时期的

大刀

你让我杀谁

杀谁

袁玮简介:

诗人、占星师

1985年春生于北京,2012年定居杭州。曾为艺术类刊物策划人,媒体从业。现从事职业写作。

2016年,待出版诗集《一大群袁玮》(黑哨诗歌出版计划);

2016年,出版诗集《占星笔记——2015年水星逆行》(黑哨诗歌出版计划);

2015年,出版诗集《爱人展览》(橡皮出版);

2010年,出版诗集《吐纳》,并发布诗歌舞台作品《没有|原委》;

主要诗歌作品:《占星笔记—2015年水星逆行》《爱人展览》《百度袁玮》《对某年生活的一次描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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