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9-05 admin
自小说写作开始,我最为畏惧的是创作谈,至今仍是。
距离《迷津》定稿,已过去两年。两年时间,足以发生太多的变故,譬如从熟悉到陌生,从清晰到模糊,从近切到遥远。处身尘世,不得不承认世事的善变,而现在重新回看这些斑斑驳驳的书写,却使我分不清曾经的设想和时光带来的思考。
多年前,我对写作无比着迷的初始时段,最先涌上脑海的,是无数身着旗袍的形象。她们面目空白五官缺失,侧身和背影却都异常迷人——细长的脖颈、柔滑的肌肤、丰润而又纤细的腰肢,每当设计完立领及膝缀花旗袍,绝美的身影便扑进我眼帘。也正是那时,我想要写成“女性三部曲”。
2010年,我完成系列的第一部中篇《遗事》。小说叙述美貌的母女因为男人相互争夺复仇的故事。2012年,《虚影》作为第二部中篇,同样是身穿旗袍的女人,透过少年的视角,展露出她生命中最重要时段的爱与恨。转眼走到2014年,缓慢的写作中,我也因自身成长而逐渐改变对人物的关注面。
所以,《迷津》的创作和前两部有很大的不同,更多地将目光投向青春湮灭后真实的生存状态。没有人,面临孤寂衰老的人生能提前做好准备。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应对衰老的方式,以及命运给予的时间速度。
作品中的这几个人物,最大的不同是她们各自的选择。然而,若要据此总结出相同的定义,莫过于“命运”这个词。很多时候我在想,当它在这些曾经热烈美好的身体内肆意横行时,假定出现极微弱的偏差,又该是怎样的结局。
写到这里,我对命运依旧充满疑惑。我终究无法确定:它是自始至终不能改变无法掌控的过去未来?抑或通过种种努力后的重生其实正是从出生就已预设的轨迹?
无论怎样,它仍以同样的方式诱惑我用心生活下去,通过虚无去构建未知。仿佛《迷津》里的吴莲和周鉴,看似他们的故事已经结束,其实才刚刚开始。
(——《迷津》选载于《中篇小说选刊》2016年增刊第3期 作者 高晓枫)
原文链接:从控制学校开始控制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