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厨房金银花露原文

 2021-09-14    admin  

冬日拥有一份奢侈 文/李雷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穿上棉。”北方的冬天总是在声声俗语中如约而至。 北方的冷与南国的冷截然不同,从来不显一丝温柔,硬邦邦的,猛扎扎的,用刚劲暴烈来形容似乎很妥帖。火炉可壮人胆。房间里有了火炉,任它天寒地冻,管它北风凌厉。 穿上棉那几天,我房间里就生起火炉;生起火炉的那一刻,我便不折不扣地拥有一份奢侈。 火炉里煤块哔哔啵啵地燃着,火苗一高一低地扑着。火焰弱了温度低了,捡一块煤丢进去,让热继续。铮亮的水壶悠然闲适地蹲在炉面上,它不在乎房间主人的有无,自管自地吟唱,时而支支吾吾,时而哼哼咛咛,进而咕咕咚咚。壶盖不甘寂寞,总在那么一刻便啪嗒啪嗒乱跳,应该是打节拍吧! 人只要在有火炉的日子里稍稍加入一份勤谨,冬日就会过得滋味百生。 是火炉便有炉圈,炉圈下空空阔阔的地方乡人俗唤“鸡窝”,名儿确是俗了,但此“鸡窝”毫无贬义之嫌。“鸡窝”本是鸡生蛋的地方。鸡蛋是美味!火炉的“鸡窝”自然也是出美味的地方。 在火炉“鸡窝”四周放几个孩童拳头大小的山药蛋,盖上炉圈。过一会给山药蛋翻个身,约莫半小时或是更长一些,山药蛋便烘烤熟了。剥去它们焦黑的外皮,山药蛋剩下的只有金灿灿,只有热乎乎,只有混合着泥土味的香喷喷和甜丝丝。捧一个,一边吹着,一边从左手换到右手,再从右手换到左手;吹一口,咬一点,咯噔咽下一块。这个时候,没有谁在意自己的吃相,没有谁在乎嘴唇变黑。设若“鸡窝”里烘烤出来的是几块红薯,那便是另一番风味。 炉圈也是一个趣味横生的地方。湿抹布擦干净它,它便是一个生铁铸就的锅底。在炉圈上撒一把葵花籽或是豆子什么的,然后喝着水,聊着天,不时用火钩轻轻拨翻。仿佛才说了几句话,那瓜籽,那豆子,就急煞煞地喷射出固有的香味来。还等什么呢,把熟了的瓜籽拨拉到炉盘边。吃吧!就着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话语吃个精光为止。 火炉不只是“吃货”的天堂,它还能在不经意间营造出一份恬静,一份惬意。 拎把椅子放在火炉前,不管椅子的软硬,干净即可;泡杯清茶放在炉面上,不论茶叶的品相,爽口就行。捧一本书或是拣一张报纸,读自己喜欢的文字;抑或是托着腮,翘个腿,靠在椅背上发呆,想想家人,想想朋友;要么干脆什么也不做,也不想,任由炉火烘烤,只到浑身汗津津、脸蛋红扑扑、内心暖洋洋因热而不得不离火炉远些为止。 坐在火炉前搜肠刮肚地填个小词或是吟诵诸如“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之类的诗句仿佛是一件很雅的事,可我认为那是大俗之事——火炉前应该想个事情才好,吟诗作赋好像有些显得不伦不类。 没有煤,火炉就没有生命;火炉不旺,百姓焉能安居乐业!庶民百姓持家过日子得有火炉,得有维系火炉生命的煤。不仅是乡村人,城里人也是如此——没煤靠柴草能烧出暖气?谁不盼暖气费下降呢! 现实当中,烧煤意味着烧钱。挖空心思算计煤其实就是在算计钱。突然想起一件小事。有那么一个时期,在那么一个偏远乡镇的偏僻小学校里,一到冬天那个家在学校附近的校长定会以节省开支为由把八九个男教师安排到一个四处通风的大教室里过冬。一个大教室里只生两个火炉,一个冬天过去那两个“争气”的火炉确实为学校省了点煤。但那一点省下的煤“死得极其‘猥琐’”——没有烧旺教室里学生取暖的火炉却偷偷摸摸地钻进那个校长的家。 在火炉正旺的房间里想起这样的鸡毛蒜皮事,真是不应该——对不起我的心情;但不提它又觉得对不起文字,因为文字最优秀的品质就是记录现实、反映现实。正是这样的小事,才能真切地勾勒出庶民百姓的生活画面;才能如实地反映出一个人真正的道德品质;才能使世人,至少是那些在生活中与煤块、与火炉相距甚远的人知悉煤块、火炉在庶民百姓日常生活中的举足重轻。 徐志摩说: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看着看着,就累了,星光也暗了;听着听着,就醒了,开始埋怨了;回头发现,你不见了,突然我乱了。真是的,日子过得匆忙,心中欲望太多,结果内心世界变得苍白、肤浅,遮蔽了发现美的双眼,不经意间错过了生活中固有的美。没有人规定清贫者就应守着清贫,就应循规蹈矩地过日子;也没有人规定苦难者就必须置身苦难,就应千疮百孔、唉声叹气地活着。其实,生活中我们每时每刻都在拥有着一份奢侈,只是没有用心发现罢了。(全文1680字) [ 本帖最后由 李雷 于 2013-12-6 10:33 编辑 ]

原文链接:

本文版权:如无特别标注,本站文章均为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