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9-25 admin
【那一秒钟】 秋。老高老高的天。清蓝清蓝的云。 阔的马路两边,白的、粉的紫薇,细细密密地串成记忆,串成梦。 路上的人儿,倏忽而来,倏忽而去,没有边际。 椿树的叶子,浅绿中窜出了嫣红。一溜儿望去,就像清淡的梦里忽然亮开了绯色。 她习惯了早起。在清风拨弄长发的清晨里,骑着自行车,向上班的地点进发。 有很多路都可以抵达。两边开满紫色扁豆花的小路。清清溜溜都是骑车人和步行人的直达路。她却偏绕上了这条阔的马路。 只为那一秒钟。那一秒钟,他也同样会从路的那头骑车过来。 就在那一刻,那一刻,朝霞满天,他披着霞光而来,眼角带着清淡和羞色的笑意,从来素色的衣衫,随着清风微微地鼓动。 在这一秒钟里,他们会擦肩而过。在这一秒钟里,她的长发在唱歌和跳舞,她发亮的眼神在他含笑的眼眸里迅速地起落,像受了惊吓的白鸽。他呢,则在晨光的侧影里,目光下视,睫毛像米色的蛾翅,歇落在面颊上,流露出温柔怜惜的神气。 就在这一秒钟里,每天一秒钟里,他们的爱情,简单地生长。 除此以外,他们什么也没做过。连牵手,连拥抱。 是的,这样的年纪了,只需这一秒钟的交错,就足可温暖这一天,这一生的行程。 【看此间,梦婆娑】 一次梦里,她哽咽至半夜。再也不能隐忍的一份隐忍,全然纵横在梦里。 却是想到一个喜欢的他,白日里,尽量去忽视剜却的他,这次在梦里,是完全地光天化日了。却是想到,也是看到,他竟牵了她——自己的一个闺蜜。 本应该瓢满钵满地祝福。回头却黯然,却哽咽了。巨大的痛和无比的失落梗阻了胸膛。 无论如何地,她再也不能排遣自己了。就这么看着他,牵着闺蜜的手。缱绻着她曾痴想过的缱绻。如果愿意,这份缱绻,原本是可以属于她的。原本是可以属于她的一份缱绻,就这么轻易易了主?这叫人如何甘心呢,一点笑容都无法托出。 虽然白日里,她曾无数次地鞭策过自己,他和他的这份缱绻,只是镜花水月而已。因为这份缱绻,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无法登上她的标高。 她早已庆幸自己将他成功地封杀。甚至钦佩自己无比强大的理性。这之后,自己依然可以在每一个亮丽的白日,优雅地笑,淡定地弹去衣上的每一点尘埃。 可为什么,就管不住一场梦?! 在梦里,她的哽咽如此真切地告诉自己,她从来就未曾,将他真正放下!虽然他在她眼里,如此众多的不如意。以至从未入过梦的他,今夜是真真切切地入梦了! 他的笑,他的忧郁,以至他的须发,不再没有轮廓,没有呼吸,而是如此这般地贴近,触目触心。这么说来,他,实际上,早已深入骨髓了?!如果这样,是该庆幸还是恐慌呢? 一直以来,她对谁都不敢真正用情,于情于理,她觉得都应该这样,因为她知道,她有一种慢热,是一种致命,一旦付出,就会难以收场。 早晨醒来,发现眼角有了泪痕。初秋的风,就这样慢慢掀动着陈年的窗帘,一如幼年时掀动母亲衣角时不舍的手。多少日后,她会不会慢慢忘记这场梦中的哽咽呢? 时间是一口深潭,日久年深后,潭水会波澜不惊,只是井畔会苔痕点点。 只是她,依然不会去告诉他,她曾如此,如此,揪心地梦到过他。 【原来爱,一直都在】 早晨起来,她就收到一个男同学的三条短信: 第一条:兄弟,还在睡吗?我都快急死了。你知道我的个性——执着。当我审视自己走过的日子,我知道自己对娟的爱从来就没有改变过。以前是傻乎乎地,一直把她当作是一个可以心灵相通的朋友,其实那份牵挂和依恋早已融入了血脉,这就是爱。觉不觉得你的兄弟是个与这个时代不相融的古董?快起床,去看看,要显出是偶然路过的…… 第二条:帮兄弟一个忙,到娟那里去看看,娟在不在,她的牙痛得厉害我放不下心,因为我一直深爱着她。不要太明显。等你回电! 第三条:算了,别去了,我今天就到她那去,你等我! 她读了,心下半天沉吟。这个男同学和短信中的那个娟是上个月刚离的婚。两人先是大学的恋人,后又各自离婚走到了一起,得到了同学们很多祝福,后不知怎地,又散了。 就在前几天,这个男同学都还在电话给她,向她诉说他的哀怨,说娟性格乖张,打牌赌博出手很大,又总嫌他不能跟她负担更多,她的家人对他也很冷淡……言语之间对这次离婚虽然有些痛,但也无所谓了。 但今天早晨,他怎么这么早就发了这么些短信来了?看时间还只有六点钟!并且还称呼她为兄弟,难道,是酒喝多了? 过了一会,他打电话过来了,说,短信发错了。原是想发给与娟同一条街上的一个男同学的。因为娟,昨天半夜短信给他,说自己牙痛得厉害。 她有四颗牙都坏了。他对她说。同时试探道:你该不会笑话我吧,对娟,还这么死心眼? 她说,哪会呢。可心里在想,他对娟的爱,其实一直都在。尽管娟有这么多令他不如意的地方,但她半夜一声牙疼,仍会令他心急火燎地赶往。 这就是一种深爱,悄悄地,包容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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