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30 admin
谁在说永远 谁见过永远? 那天,从一则很小的新闻里得知那个城又地震了,是吗?小小的诧异和紧张之后,没有了下文。那个城里没有人渲染或扩张这个事件,自然也没有人把这个消息传递给我。我知道了,也仅仅是在心里暗暗地叹口气,默默地祈祷几声了。 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季节。冷冬里,那个城里地震再次发生。有人说:等待吧,十年后,我们到这里来钓鱼。据说远古这里是一片海洋。海洋在地震中消失了,漫漫的岁月里曾经的海洋没有留下给这城里的人们留下一滴水的印迹。四面八方来的人们只看见苍凉的风在荒芜的戈壁唱着狂野的信天游,远古的生命在没有光明的黑暗里慢慢的熬成了石油, 遍地的骆驼刺,灰暗的沙石覆盖着那些曾经美丽的生灵。有一天,地动山摇,那些寂寞的灵魂化成的石油被轰鸣的机器抽出来,它们茫然地被带离栖息了很多个世纪,或许是几千个万年的地方,然后匆匆地奔赴另一个命运。它们之前存在的那个地方也是很多个千年的某一刻,也只是偶然经过时,转眼就长存的地方吗?那一刻,它们会不会以为这样就是永远了呢。 什么时候,永远存在过? 就算永远,那又怎样? 就像我不知道,那样的离别是不是永远?就像------ 就像--亲爱的父亲,那一别,永不再见 就像--生息的故土,那一别,背影不在 就像--年少的情怀,那一别,情无觅处 就像--就像我们最爱的爱人 那一别,就是永远 谁能告诉我:永远,有多远? 真快,又是一年了。是啊,又到一年最后的几天了,新的日子就在路上,仿佛就在门外,好像一开门它就进来了,一转身它又闪过了。过去的又是永远了吗?那些曾经崭新的人和崭新的笑容,如今在那里?我们的心还有崭新的喜悦吗? 谁见过永远? 你知道在远方的房子里,有一摞书一定在某个角落安静地呆着,你不知道它们有没有书号,是不是盗版,甚至你都不记得它们是不是正规的印刷厂印出来的。你只记得它们大小不一,长短不等,颜色各异,字体不同。那些书来自不同的场合,不同的人把它们送到你的手上。那些时候的你和送书给你的人都充满了虔诚与敬畏的心。 你依然记得那是个冷冬里,你带着自己青春期的孩子,租了一辆车,载着一些日化洗涤用品到一所教堂去。你们栖居的那个正在蓬勃发展的老城里,最西边的破败的老街道里,你和你的孩子混杂在一群从各处赶来的人中间,倾听他们唱着圣歌,念着圣经。那些人们互称彼此为姊妹,沉浸在自己的天国里。 离开时,那里的主事人送给你和你的孩子一本厚重的手掌般大的《圣经》。那天,你的孩子很宁静。 你依然记得那是春天的时候,你带着孩子再度回到他出生的地方,你知道离别就在眼前,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你们牵着手沿着崎岖的小径一路走到山底的那所庙里。这个庙你从小就时常来,和家人一起祈祷远方的平安。长大后,和喜欢的人一起来,祈求相守的愿望与幸福。 废墟一样的城在山上不远的地方,显露着衰败的气息。山下的庙宇红墙绿瓦,外面的白杨依旧整齐挺拔地在那里守候着,孩子已奔跑到更远的山下去了,那里流淌着黑色的石油河。风依然那样吹过,撩起你的长发,你在心里默念着自己的心愿。 穿着红色工服的守庙人,走来送你几本关于佛的书。不用说一句话,他知道你是即将远行的人,你亦明白,他的家也在远方了。 今年的秋天,你和孩子在他的远方相会。浮躁的城里满是躁狂的音乐和涌动的人流。你想寻觅一个宁静的地方,孩子带你穿过闹市的街角,一个小庙清凉的座落在繁华中。 那是一座城隍庙。据说这庙里有一个传说:一天两人到城隍爷面前告状,一人偷偷贿赂了城隍爷,城隍爷断案子就偏袒了贿赂的一方。后来事情败露,第二天一早,人们发现城隍爷从城东一夜之间搬到了城西。 城隍庙里守候的人在你和孩子离开时,递上了几本庙里的经书。你微笑着双手合十回礼,没有伸手去接那几本经书,你说:身在路上,不方便携带这样神圣的书籍。 什时候,永远在身边? 就算永远,那又怎样? “剪了头发,好吗?” “干嘛要剪,挺好的头发。” “那烫了吧?” “干嘛要烫,自自然然的头发多好。” 你仍旧兀自在那里扯着刚洗过的头发,不停地端详着那些缠绕在梳子,手指间的发。你沉浸在头发纠缠的气息里,不想自拔。你的爱人放下手里的活,走过来。抬起你的下巴,细细端详着你,他的手指就像梳子那样穿过你的发根,一直梳到头发齐腰的地方,然后他拥过了你,说:“为什么要和头发纠结呢?自然多好” 你却无法对他说,我有多害怕失去那些气息呀,你固执地认为新生的头发里没有那些记忆。你怕一剪一剪下去的时候,那些残存在身体里,尚存在头发里的气息就一缕一缕地断了,再也没有了。 其实,头发又能留下什么呢?头发真的能把那些气息带到永远里?而那些记忆又能留给你什么呢? 渐渐老去的你已然明白这世上:永远,就是你遥遥看过去的那一边。 [ 本帖最后由 二哥哥 于 2013-12-23 22:0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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